此时,一个瘦高个子靠近了田裕民,热情地叫道:“田县长,你们来了,我们在等您。”
田裕民本来恼火。此时见到来人就是刚才和他一起开会的宝塔湖工委李相年,眼见李相年不积极投入到指挥部队安排的抗洪抢险工作中去,当此紧要关头,反而苦头巴脑地等在路边等自己,讨好自己,好像离了他,自己就不能赶到事发地点似的,他是在上赶着讨好领导。
于是,田裕民虎着脸道:“不好好开展工作,等在路边干什么。吃饱了撑的!”说完,他大声命令郑筱梅道:“走,开车!”
郑筱梅听到田裕民如此声调,知道田裕民一定气坏了,若不是十分厌恶李相年的举动,他是断不会如此说话的。
重新打火上路后,郑筱梅知道田裕民焦急上火,不用田裕民催促,就将车子开得飞快。
张铁柱打电话给他的战友。确定了事发地点就在宝塔湖渔场的场部,就告诉郑筱梅将车子直接开到宝塔湖渔场场部。
过了半个小时,他们的车子驶进了宝塔湖渔场场部。
才进场部,还未下车。呼啦啦一下子,就围上来几十号人,田裕民待车停稳后,就缓缓将车门拉开。仰首问旁边的几人道:“把你们这儿负责的人叫来见我。”
郑筱梅心里暗暗笑道:“谱摆得可真够大的。”
张铁柱护着身旁的两大皮箱白花花的票子,紧张得不行,悄悄地将右手伸进口袋。握着手枪,手心全都是汗。
见到还没人吱声,田裕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啪!”的一声点上火,悠然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烟圈,环顾四周道:“有没有喘气的,去和你们场长通报一声,就说是田裕民来了,给你们老板送钱来了。”
人群中这才有一个光头汉子跑了出去。
此时,那间红砖瓦房里,一部吊扇在有气无力地转动着,柯尊能挺着个硕大无比的身躯躺倒在那个破旧的竹床上,脸色铁青,他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正是场长陈大渔,他手里拿着一块破纸壳,边给柯尊能扇风,边涎着笑脸道:“柯县长,实在对不住,让你受委屈了。”
柯尊能嚷嚷道:“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你们这是绑架,是胁持,还不赶紧让我走。”
陈大渔嗫嚅道:“那可不成,我那帮兄弟只怕会不让,您还是在这儿待几天吧,改天只要不炸堤,我一定在吴都市的天上人间请客,好好向您赔罪。。。。。”
正在这时,光头进来了,他凑近陈大渔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陈大渔问道:“什么?田裕民……给我们送钱来了……”
柯尊能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嚷嚷道:“田裕民,田县长来了,快,让我去见见!”
“什么?田裕民也是副县长,我看那谱摆得象省长似的……不行的话,一块给留下来……”光头嚷嚷道。
柯尊能脑子电光火石一闪,呵呵一笑道:“你敢!别看他只是副县长,可他是田副总理的儿子,省长见了他也礼让三分,我看你们谁敢!”
柯尊能言之凿凿,陈大渔不由不信,于是他说道:“好,你在这儿陪柯县长,我去见见他。”
陈大渔过来后,围着田裕民的一大帮子人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田裕民见这阵势,知道来者定是他们的场长陈大渔,于是,他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来,钻了出来,他健硕的身躯,一下子立在一群黑不溜秋的养殖户中间,犹如鹤立鸡群,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他站在那儿,虽未开言,陈大渔却也感到阵阵寒意。
陈大渔饶是见过世面,也坚信了柯尊能所说的话,于是,他十分恭敬地和田裕民握手后,恭敬道:“田县长……欢迎来我场指导工作……”
他一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常对领导说的一句话,就蹦了出来。
田裕民心里一乐,可他面上却平静如水,对陈大渔说道:“不是指导。我是来给你们送钱来的。”说完,他回头对张铁柱大声道:“老张,将钱拿出来!”
“是!”
随着一声响亮的回答,张铁柱铁塔一般的身躯,矗立在众人面前,双手各拿一口箱子。
“打开!”
“是!”
刹那间,两口箱子被打开,一大堆红红的票子呈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