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起码第二天才醒,大太太忙不迭迎上来,边哭边骂,眼睛却是红的。
“混小子,你真是不把一家子人吓死不消停是吧?”
谈屿臣眼神悄无声息逡巡了圈,其他人还没说话,他就煞有其事道。
“想吃婶婶做的糯米饼了。”
“。。。现在?”
谈屿臣“嗯”了声,笑道:“刚就这股味道把我馋醒的?”
等把大太太支走后,谈屿臣拔了针管,直接下床,江周推开门时看他已然清醒。
“三少爷你醒了!”
谈屿臣问:“她呢?”
江周已经不需要问他口中这个“她”是谁。
“孟小姐知道您手术成功就先回去,她室友在到处找她,她说早上来当面谢你。”
这些说辞并不能宽慰谈屿臣半分,刚才他是从噩梦中惊醒,梦里她从万丈高楼中跳下去,而他没有抓住她。
那阵窒息让他心脏紧缩的喘不过气,甚至越过肩膀的疼痛。
谈屿臣披了件风衣在身上,命令江周。
“去开车!”
他手术才做完,现在绝对不能外出,江周想要劝两句,但撞上男人不容置疑那一眼,他顿时闭了嘴。
病房外,得知谈屿臣清醒的狐朋狗友就要来病房看他。
谈屿臣拉开窗户,直接撑跳了下去。
江周摆脱盘问花了点时间,上了车将一封国际加急件交给他。
“这是孟小姐昨晚寄往英国的信件。”
谈屿臣接过后直接撕开,第一次懒得顾及什么个人私密。
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和银行卡,人接触过的东西都会留下气味,那张纸上带着淡淡的山茶花气息,在抽出来的时候扑上谈屿臣鼻尖,让他心口有如撕裂般拉扯,也清晰告诉他,只要昨晚稍微晚到达半秒,他就永远失去她了。
纸张展开后她的字迹清秀小巧,然而开头第一句就如同刀尖插进谈屿臣胸口。
孟城:
和你打电话你没接,不知道你是先收到我的消息,还是先收到这封信,这种事情我想不到要拜托谁,关系哪怕再好,都不应该成为别人的拖累。
我俩一个姓,只能麻烦你了。
我不太喜欢固定在某个地方生活一辈子,所以不想要树葬和地葬,找一个风大的日子将我洒在山顶随风而走,之前就想要满世界周游,如今用这种方式也算实现了梦想。
卡里有一千万,赠与你也拜托你帮我照顾干妈,她身体不好且日子不多了,我的事不要让她知道,如果她问起你就说我嫌她是个负担,彻底撂挑子不管,到另外一个世界再向她道歉。
如果有人会因为我难过,请你告诉他们,我这辈子过得很圆满,有过少量遗憾,但庆幸一直有人爱。
信至最后,足以让心脏发抖的颤栗沿着手臂击穿四肢百骸,他下颌收紧,眸底翻涌的痛和恨如潮水奔腾,剜心挫骨。
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原来她早就把遗书写好了准备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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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放心不会草草收尾的。
我上本可是写过九十万字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