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珠习礼还未答,阿鲁科尔沁的首领便道:“回皇上,正是犬子。”
玄烨恍然大悟,“原来是阿鲁贝勒家的公子,既是你家公子,这事儿你看?”
他刚才没看错,德塞是在一个婢女打扮的人说了什么后才要挑战的,那个婢女他正好认识,是他姐姐身边的人。如此,必定是这人家的女眷做了什么惹怒姐姐的事儿。
德塞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他是皇帝不好出手,让德塞给姐姐出口气也好。
济度开口:“皇上,要我说这事儿根本不用看,我虽久居京城却也知道蒙古人性格好爽,最喜摔跤,他们经常以此来交朋友。除非阿鲁贝勒家的公子是个水货,不然他定会答应的。”
水货这个词是他无意中听女儿说的,意为劣质的产品、名不副实。
阿鲁科尔沁首领不明白水货什么意思,看济度的样子也知道不是好词。他哈哈笑道:“皇上,不瞒您说别看犬子看着年轻论摔跤他可是佼佼者,台上那位……”
台上的公子看着比他儿子还年轻,身体瘦巴巴的,必定不是他儿子的对手。
阿鲁贝勒也不傻,他们部落隶属于大清,小儿子心眼直下手不知轻重,万一把人打的太过分了,他怕皇上不高兴。
济度皮笑肉不笑,“无法,若是他输了,那是他技不如人。”阿鲁贝勒惊讶的看着他,济度解释,“让贝勒见笑了,台上那个正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
阿鲁贝勒面皮抽搐,竟然是简亲王府的阿哥。
他赶紧对着站在一边的奴才招招手,让他去跟小儿子说一声。刚才女眷那边的比试他也看到了,图雅输的太难看,他希望儿子能赢了这一场,但也不能太过分,要表现的稍微吃了些,险胜就行。
哪知他儿子得知此人是简亲王府的阿哥,正是长公主的亲弟弟,改变了主意。他不但要赢,还要跟刚才长公主一样,打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他要让长公主也尝尝这种滋味。
只,想法很好,现实很骨感。
小公子雄赳赳气昂昂的上台了,一盏茶功夫被人打倒在地爬不起来。他与自己的夫人一样,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做了对‘同命鸳鸯’。
济度不咸不淡道:“哎呀,真是对不住,都怪本王教子无方。你说这臭小子,切磋嘛,也不知道收着点力,瞧把人打的。阿鲁贝勒,对不住啊。”
多尼开口:“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觉得大侄子做的很对。虽是比试,也得拿出两军对垒的气势来,汉人不是有句话叫‘狮子搏兔由尽全力’,多少人就是毁在轻视敌人上。阿鲁贝勒,我这人说话直接,你别介意,令公子这本领不行啊,还得再练。”
多尼跟济度是多年的老搭档了,两人在京城狼狈为奸坑害、不是,是抵挡了多少居心不良之人。济度撅撅屁股,多尼就知道他要干什么;相反也一样。
两人一个白脸一个黑脸说的阿鲁贝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后还是玄烨看不下去轻咳一声,两人才住了嘴。
玄烨象征性的说了德塞几句,“德塞啊,大清与蒙古都是一家人,比武切磋点到为止,你这有些过了啊,下次可不许再这样。”
德塞挠挠头,给自己喊冤,“皇上,这也不能怪我啊。他刚才叫嚣着要跟姐夫比试,姐夫的本事您也是知道的。我就想他既然敢如此,肯定是有大本事的人。我当然要拿出十一分本事来。”他小声说了一句,“我哪知道他那么不经打。”
济度狠狠的瞪他,“做错了事儿你还有理了,人家好歹是蒙古部落首领的儿子,是蒙古的青年俊才,你这样,人家不要面子的?”
玄烨以手抵住嘴巴,差点闷笑出来。他这个王叔真是会说话,就这样的还蒙古的青年俊才。
他一直都知道德塞本事大,也没想到对方能把人压着打。不愧是他姐姐的弟弟,今儿给他长脸了。
阿鲁贝勒听不下去了,他脑子再迟钝也听出来济度说的不是好话。
“简亲王大可不必如此,我蒙古人输就是输,输了那是技不如人,回头勤学苦练将来再战回来就是,哪有让人让着的道理。”
多尼大喝一声,“阿鲁贝勒果真是爽快人,德塞,你小子听见没有,赶紧回去坐好,别占着地方。”
这小子真是没眼色,没见下边又有个蒙古人蠢蠢欲动了。他刚打完一场精力还未恢复,站在台上万一让人捡了便宜怎么办?
多尼冲着德塞挤眉弄眼,德塞直接给众人行了礼,就打算回去坐着。
他还未走下台,班第忽然站了起来。他对着另一个蒙古穿着的汉子道:“哈达,刚才我在想事情没听见你弟弟的话实在对不住,你弟弟既然跟别人比完了,不如咱们比试一场,也算是给你弟弟一个交代,你看如何?”
就在刚刚,德塞跟小公子比试的时候,他已经从婢女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人敢找他夫人的麻烦,他身为人夫怎能无动于衷。
他已经打算好了,先拿哈达开刀,等打完哈达,再去找那个什么图雅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