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拿起密信阅读,脸色越来越难看,拍案怒喝道:“贼子恶毒!”
原来告密这人,竟是想走府尹的关系,直接将此事告发到东京,呈给高俅。
邓推官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过了好一会,柴进长叹一声,将信纸原封不动放回,抱拳道:“推官高义,柴某日后必有报效。”
“好说!”邓推官放下茶盏,继续笑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柴进给柴绍使了个眼色,道:“还不谢过推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必。”
邓推官摆手道:“小官人的义举邓某听闻五内澎湃。只身闯东京义救林娘子,只怕关云长千里走单骑也不过如此了。”
柴绍谦虚道:“推官谬赞,柴绍一介匹夫,如何敢与关二爷比肩?”
邓推官笑而不语,眯着眼睛恨恨的说道:“我与高俅那厮不共戴天,小官人此举也算是为邓某出了口恶气。”
此话一出,房间里鸦雀无声。
以高俅眼下的权势和圣宠,朝中几乎无人敢跟他当面叫板,邓推官这番话,称得上石破天惊。
柴进一头雾水,迟疑的看着邓推官,问道:“敢问。。。。。。”
一直沉默着的柴绍突然说道:“推官是杭州人吧?”
邓推官脸上闪过一道异色,赞道:“小官人聪慧,邓某佩服。”
柴进却不知道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问道:“又和推官的祖籍有什么关系?”
邓推官不急着回答,翘起二郎腿,慢悠悠的细品茶水,道:“不妨让小官人再猜一猜。”
“这。。。。。。”柴进把视线从邓推官身上收回,投到柴绍身上。
柴绍斟酌片刻,笑吟吟的看着邓推官,淡然道:“元佑党碑!”
这下邓推官再也维持不住风轻云淡的表情了,他惊骇的看着柴绍,颤声道:“小官人真神人也。”
柴进微微怔住,将二人对话中的关键词串联起来,恍然大悟。
“不想推官竟是大苏学士旧识,失敬!”
邓推官摇头苦笑,自嘲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一眨眼,学士竟已故去十余载了。”
顿住一下,邓推官咬牙愤然道:“高俅那厮忘恩负义,当初若没有大苏学士提携,如何能有他今日。可蔡京老贼陷害大苏学士时,高俅那厮竟然落井下石,与畜生何异?”
随即,邓推官一拱手,正色道:“邓某虽一介匹夫,却也知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柴绍沉默不语,并不接话。
元佑党碑案看上去是权臣蔡京打压元祐党人发动的党争,实则是官家借蔡京之手,敲山震虎,巩固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