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冷不防忆起当初自己身体重伤被救、气息犹虚之时,那种椎心蚀骨之痛是让人多么痛不欲生。
那时她尚且知道只消好好调养,等待身体康复,这样的疼痛就会消失,所以她能忍。
可樊衣甫那疼可是会跟着他一辈子的,只要毒性一天不解,他就得时时活在恐惧之中。
这种生活岂不让人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宇文丹花的背脊忍不住泛起一阵寒凉,心也跟着软了。
“姑娘,你不是要离开了吗?”
虎子见宇文丹花走出来,本以为她是要离开了,谁知讲没几句话,她竟又脚跟一旋,再次往内院定去。
“虎子小哥,我想待在屋里照顾你的师父,行吗?”
虽然虎子口口声声说樊衣甫并不需要人照顾,可是一忆起他方才痛得紧咬牙关的模样,她实在无法就此离去。
“这……”师父会生气吧!
显然瞧出了虎子的犹豫绝对是因为樊衣甫的怒气,于是她唇边牵起一抹淡淡的浅笑,保证道:“放心吧,他的怒气由我来承担,不会烧着你的。”
“那,好吧!”
第3章(1)
向来都是旁人伺候她,几时她须这般纡尊降贵地伺候起人来了,可是望着樊衣甫那几乎拢成了一线的浓眉,宇文丹花的心头蓦地起了一阵冲动,只见她倏地伸手,轻轻推开那聚拢的眉心,希望它们别纠在一起,瞧了直教人难受。
瞧着他痛苦的表情和额际不断冒出的豆大汗珠,她端了一盆水,拧湿了自己的巾帕,将一抹清凉拂上了他的额。
原本紧皱的眉头松了松,显然这样的清凉会让他觉得舒服些。
所以她不断地换着,换到了日暮低垂,换至了明月高悬,禁不住疲累的她,终于不支的趴在床榻旁,睡着了。
一个横躺在榻上,一人趴睡榻旁,那画面任谁瞧了都会以为他们是一对相爱甚深的爱情鸟儿。
“你是谁?”
突然间,暗夜里传来了一记低喝,将宇文丹花自昏睡中惊醒。
她蓦地睁眼,看到的是一个身着异族服饰的美丽姑娘,正一脸怒气、居高临下的横瞪着她与樊衣甫。
“你又是谁?”透着还有些惺忪的睡眼,宇文丹花原本四散的三魂七魄倏地归了位。
双眸带着浓浓的警戒,她不着痕迹地瞪着眼前的姑娘,这深更半夜的闯入樊衣甫的寝房,还带着一脸杀气,怕是要对他不利。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压下乍见时的惊诧,段剑筝满脸杀气,怒问。
宇文丹花可以确定那种愤怒是冲着她来的,可她不解的是为什么?
“樊大夫人不舒服,我不放心……”
她的话才说了一半,一把笔直的剑芒已经冲着她袭来。
被人这么不由分说的出剑攻击,宇文丹花初时有些不解的怔愣,但好在立时回过神来,警醒地微步一挪移,纤细的身躯在紧要关头偏了偏,除了衣袖被剑芒给划出一道破痕之外,并没有受伤。
“为什么要杀我?”
她不懂,这女子夜闯樊衣甫的寝房,要杀的人理应是樊衣甫,可那剑尖却是毫不犹豫地冲着她来。
“他是我的男人,你不该靠近他,企图想要染指于他,在苗疆,我们对付情敌唯一的方式就是——杀。”段剑筝冷眼瞪着宇文丹花,语似冰霜地说道,一双水灵的大眼眯成了一条缝,狠劲毕露。
原来那种杀意是这么来的?
莫名其妙被人这样误会,宇文丹花急着想要开口解释,“我对樊大夫没有其他意思,你误会了。”
“误会?”段剑筝冷哼一声,看来压根不相信。
若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