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外,画碧喘着粗气哀哀求见:“宰执大人,我家小姐她失踪了,整个靖远侯府上下都找遍了,连个钗环衣角都未寻见。”
…
光影昏暗的角房内,边妈妈一脸骇栗地看着陆宸,他身上的喜袍尚未褪去,那鲜艳的颜色在惨白的月光下一照,分外的猩红刺目,仿若正披在判人生死的阎罗身上。
陆宸问:“你既然知道轿中坐的不是真正的颜芙,为何不提前告知与我。”
边妈妈不敢直视陆宸,她垂下头,语气结巴:“老奴…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所以…”
“呵…好一个不知如何是好。”陆宸用指节敲击着身侧的案几:“大婚之日,作为新娘的颜芙身边必前拥后簇,若无里应外合之人,怎会轻易失踪,听画碧说我去迎亲的时候你频繁催她去前院看仪礼行至何处,待她再回疏云居时,盖头已将人遮得严严实实。”
“这里应外合之人该不会就是边妈妈你吧。”
“不是…不是老奴…”边妈妈低垂的眸光躲闪:“老奴自小姐三岁时便跟着照顾,这么多年小姐对老奴也是极信任的,老奴怎么会背叛小姐。”
“本官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背叛颜芙。”见边妈妈一直对他油嘴滑舌,陆宸仅有的耐心渐渐无有,他按捺下心底烦郁,招夏平到近前,令夏平取盆水。
夏平称诺离开,不多时便端了瓷盆进来,放到边妈妈面前的圆凳上,二话不说,抬臂便将边妈妈的头面压进瓷盆的水面之下。
“唔。”边妈妈拼命扭动身躯,想要从夏平的禁锢中逃脱,奈何她的双手背麻绳捆在身后,双脚也被束在椅子上,如何使力都是徒劳。
直到她的挣扎渐渐疲软,陆宸才挥手,让夏平将人从水中拉出来。
“这回可以好好说话了。”陆宸将手里翻阅一半的公文阖上,冷眼看着瘫在椅背上的边妈妈:“若是还没有想好如何回话,可以下水再好好想想。”
“想…好了…”边妈妈气息奄奄地道:“是世子,世子不甘心小姐就这样嫁给大人,所以才找到老奴,许老奴重金,让老奴在小姐出嫁日从中斡旋,弄一个障眼法好将人送到靖远侯府外。”
“送到靖远侯府外?可有具体位置?”
“有,世子提前在西大街的钱氏樊楼定了一间包厢,小姐昏迷后会被送到那里。”边妈妈答。
樊楼内,颜鸢看着空空如也的包厢满脸严肃:“你确定这个厢间来过人?”
许平之答:“东家,是这样的,宰执府那边与咱们通信,说贼人招供,这里是他们约好的地点,但昨日确实无人来过这间包厢。”
他顿了稍许,又道:“哦,也不能说无人来过,有位衣饰简奢的人曾进去瞧了眼,未叫酒食,我当时只认为是走错了,现在看,应该是接头的人到这里回合。”
好不容易有了丁点姐姐的消息,颜鸢不愿如此轻易放弃,她催促许平之道:“你在好好问问在楼前打杂迎客的小僮,是否见到可疑的人或者车马进入楼中…在楼前楼后徘徊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