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男认为弓子的出走与自己有关,不能回避逃脱。他知道弓子在银座街头进行红羽毛募捐活动时,心灵受到严重挫伤。即使如此,在朝子婚宴结束后,她还把插在新娘子腰间的小花束送给他,还在敬子家向他倾诉心曲。
后来敬子只字不提弓子,昭男也不便主动打听。
“朝子和清长大后,都想离家飞走。”敬子曾经这样哀叹过,但那与弓子的出走还有点不一样。
昭男心想敬子一定急红了眼,拼命四处寻找。他对清并不嫉妒,只打算尊重他的纯洁,但怀疑他是否以暴力夺走了弓子的清白,这不仅仅是悲伤哀痛的问题。
自从在自己家里与敬子幽会后,昭男就不好再去敬子家。但朝子第二次做人流手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
昭男拉开格子门,屋里悄无声息,仿佛无人在家,但门口放着穿秃的木屐和深蓝色的平底皮鞋。
昭男果然猜测对了。朝子从走廊里面出来。她穿着敬子的棉袍,有点像敬子。
“原来是田部大夫呀?”那表情好像在等待另外的什么人来,她一边用手拢头发一边说,“我头痛,正躺着呢。”
“就你一个人吗?”
“嗯。刚刚让芙美子买药去了。”
“听说你去医院了?”
“本想找您,说是有急救病人,离不开……”
“啊,对。”
朝子疲惫憔悴,只剩下一双眼睛格外刺目。
“光头痛吗?”
“浑身难受。上一次也是这样。”朝子好像站也站不住,“我先歇一会儿再跟您说话,能不能劳驾您到这儿来?妈妈很快就回来,尽管她帮不了忙……”
朝子带昭男走进以前她和弓子一起住的那个房间。
“放心不下,就来看看你。”
“谢谢您。”朝子也许觉得昭男是医生,可以放心,“请坐。”她让昭男坐在对面的床上,自己则像小猫一样钻进被窝里。
昭男平静地坐在弓子的床上,虽然弓子离开有一些日子了,花色漂亮的棉被仍然原样放着。
走廊上的电话铃响了。
“烦人!”朝子皱着眉头要爬起来,昭男看不过去,就出去接电话。
“喂,是白井家吗?”一听就知道是弓子的声音。
“喂……”昭男略一犹豫,“对,是白井家。”
但是,对方把电话挂断了。
女佣回来后,朝子服了止痛药。
“是打错的吗?”
“我觉得好像是弓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