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酒杯对碰,重羽轩笑得高深莫测,汐墨啊汐墨,你出生太晚,没见过冽炎那个人,他的威严,可令所有人颤抖着啜泣。
所有人,包括我!
金帐内再次充满淫 靡之声,献艺的舞妓纷纷被饥 渴的妖人就地扑倒,发出或惊恐或享受的吟叫。
白衣的仙将摩挲着手中剑柄,同时在想,九万年前,魔尊冽炎怎么不直接把妖族灭掉。
“仙人,果然是虚伪……”汐墨撇撇嘴,“连他们伟大的云清太人都曾经是明王陛下,他们又凭什么如此故作清高。”
重羽轩笑笑,并不答话。
“来人,给太人找个可口的。”
“不必,”仰首将杯中酒饮尽,重羽轩勾起唇角,“我只对一个人有兴趣。”
帐外,轻衫的身影晃了晃,孤寒的月光照下,清瘦的容颜若冷霜。
他颤着手摸上袖口的梨花,深深吸气,逃亡似的跑开。
厉破从阴影里闪出,牢牢盯住远行的背影,似要把他刺穿。
而头顶冷月,依旧俯视人间。
距离古战场还有两天路程时,青龙三人被送到魔军先锋部队,若非重霄拦着,凌宇必定一剑劈了那几个带话的使者。
“阿夜……”凌宇动了动唇,拉住就要进账的冽炎。
“怎么?”除了和凌宇一起时,魔帝陛下一直都是黑雾罩身,从外看,根本不知他早已大腹便便。
千晨星却是等不及,一把掀开帐帘,“我去看看青龙叔叔。”
帐内,重霄正紧紧捏着拳,见到冽炎,神情一绷,屈膝半跪,“陛下!”
冽炎挥了挥手,步伐有些沉重,他神情陡然凝固在那里,床前的千晨星却忽然转过头,攀到冽炎身上,蒙住他眼,“娘亲别看,不好看。”
只有千晨星才知道冽炎肩膀微微颤抖了下,目光透过手缝,锐利如尖刀。
“阿夜已经在为他们三人疗伤,”帐外,千晨星半蹲在草地上,凌宇走过去将他抱住,安抚地顺发,“晨星,要是想哭……”
“滚开!”小孩子眼睛有些红,但半滴泪都没有。
他推开凌宇大吼,目中的凶光像是负了伤的野狼,“我迟早将那群妖人撕碎。”
巡逻的魔将纷纷侧目,见是小殿下发飙又赶紧有多远躲多远。
魔宫中两人得罪不得,一人自然是高高在上的魔尊陛下,还有一人便是这小祖宗,他心性稚嫩,最喜捉弄于人,而陛下又最是宠他。
“要不是那个孩子,娘亲早把他们几个救了出来,”千晨星埋下头低声说,他愤怒地抓起一把草,一根根使劲蹂躏,“都是那个孽子,都是那个孽子的错。”
几年前冽炎便知青龙三人皆已被囚妖族,但那个时候他力量虚弱,又刚刚恢复魔尊身份,底下人并不齐心,是以才将战争一拖再拖。
却不料……
“阿夜嘴上不说,心里已经很自责,你不要再刺激他。”
“我对娘亲比你对他好百倍。”一想到从凌宇心里看到的未来,这个人竟然敢到仙界为帝,同娘亲作对,千晨星就恨不能掐死他。
缓缓转过眼,眼中血色凶残。
“那个孽子也是你搞进去的!”
凌宇还没反应过来,密集的拳脚已经打在身上,咬牙强忍住呻吟,“小声点,别让阿夜听见。”
千晨星更是怒不可遏,你现在假惺惺的关心娘亲,今后还不是要害他受苦!
有人想将暴怒的小殿下拉开,毕竟他打的是魔尊座前红人,只怕陛下知道了免不了一顿惩罚。
“殿下,有话好好说……”
“滚!”
那人被吼了个灰头土脸,见凌宇只是忍着也不反击,心下微微鄙夷,这明王也太丢脸。
几日前未好的伤口再度裂开,凌宇将喉头的瘀血努力咽下。
累得再没力气,还是不死心地在蜷缩着的人身上补了一脚,千晨星小脸涨得通红,见到凌宇的惨状,从进帐便积在胸口的浊气终于疏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