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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鸯抱着工衣搭电梯下楼,脑海里全是财务的对话。
下班后,回家的末班车没有了,打车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在目的地输入了一个地址。
“这边停可以不?”
“可以的,谢谢师傅。”
下车,周围的小店铺全换了,跟几年前比大相径庭,沈鸯记得路线,穿过几家大排档,拐了几个弯,走到一栋居民楼下。
旁边的烧烤店倒还是以前那家,一闻这个味道就想起当年和周越饿得睡不着,三更半夜下楼吃烧烤,结果吃太撑了还是睡不着,熬了个通宵。
背后电动车和行人来来往往,有外卖员打电话说外卖到了。
远处有啤酒瓶碰撞,几个大老爷们高声讨论着国际大事,不知道哪栋楼里的女人正大声质问孩子,为什么要偷偷带手机去学校。
没多久传来孩子的哭声,反问凭什么其他同学可以带。
附近的餐馆有人点菜,老板抡着锅动作麻利地炒菜。
住在高楼大厦里的人应该很难想象,繁华的城市里,藏有这样充满烟火气的城中村。
沈鸯通过门禁,上楼右转,走向其中一间房间。
钥匙插入缓缓转动,她推开门,房间内光线昏暗看不清。
灯可以调节档位,她选择了低档光。
床上的男人双目紧闭,睡得极沉,柔和的光线下,他的五官也变得宁和沉静,不再冷淡。
沈鸯进去,轻轻关门,站在原地不敢动。
她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五年只是一场漫长的梦,她和周越从未分开。
这房子是周越买的,从认识到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他不会勉强她做任何事。
但住所这方面,他意外的强硬,软磨硬泡想她过来住。
沈鸯那时候性格拧巴,觉得自己在占便宜,愣是不吭声。
周越可怜兮兮地抱着她的腰,说:“央央,我想住得离你近点,但一个人住害怕,你就当陪我吧。”
甚至开始胡说八道:“算命的说我不适合一个人独居,容易做噩梦的,做了噩梦我就没精神,没精神就容易晕倒,我长得这么帅,晕倒了被其他女人捡回家怎么办啊!央央!”
他撒起娇花样很多,很难招架,沈鸯终于还是点了头。
后来才知道,是他发现她原先的住所附近经常有不怀好意的男人徘徊,才买了这套单间。
面积不大,但家具齐全,房间亮堂干净,有厨房浴室。
两个人住这种小房间,比想象中要来得温馨。
至少比沈鸯之前那套没有门禁,狭窄楼道里没有灯,晒不到太阳的屋子好一万倍。
这房子里有太多回忆,夏天的时候一人抱着一半西瓜用勺子挖着吃,冬天一起窝在床上看丧尸片。
捣鼓着养鱼种花,去超市采购把冰箱填满,在街上淘好看的摆件……
这是她和周越的家。
沈鸯坐在床边,抬手拂去男人额前的刘海,发觉他的体温比正常人要高。
周越缓慢睁开眼睛,沈鸯收回手的瞬间,听见他闷声说:“我生病了你才肯来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