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对那份对赌协议颇感兴趣,“那如果他输了呢?”
“那就只能…”褚嫣扯了扯唇,露出一个遗憾的笑容,“清算总账咯。”
褚立行刚浏览了个大概,就指着合同里那串数字喊,“这怎么可能做得到?你根本不懂房地产!你知道第一季度压力多大吗?你知道要跟多少材料供应商结算吗?你知道有多少农民工等着发工资吗!”
褚嫣懒得再跟他废话,拎包起身准备上楼换衣服。
“我要上补习课了,合同留给你们,爷爷和爸妈也可以翻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为难二叔。”
她看看表,又看看褚立行,“签还是不签,下周给我个准信,二叔要是想玩赖,我自然是拿您没办法,但是将来也别指望我进了集团能像爸似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褚耀邦冷不丁被女儿连带着讽刺进去,一张老脸竟然有点挂不住,目光复杂地看她一眼,又下意识地避开。
等到褚嫣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老爷子突然笑了出来。
“耀邦,被女儿教训,滋味如何?”
“爸……您就别拿我开涮了,”褚耀邦老脸一红,竟然生不起气来,“我琢磨着,也没教过她这些,难道都是谢老师教的?”
严秀丽顺着丈夫的话,不由往楼上看去。
“真要是谢老师教的,我年底得给他封个大红包,这简直是给咱换了个女儿!”
只有褚立行手里还紧攥着那份对赌协议,脸上阴沉混杂着屈辱。
不管那个丫头究竟吃错了什么药,反正人已经上楼了,他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他拿捏着素来和大哥讨价还价的尺度,嬉皮笑脸地放下手里的协议。
“大哥,我晚上还约了城东消防大队的杨队长,咱们那块地未来走消防验收流程,都得跟他们打交道,我就先走了。”
“立行,你最近先停下手头工作吧。”
褚立行愣住,干笑一声,“大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就按嫣嫣刚才说的,你认真考虑,下周给出答复前,暂时别碰集团事务了。”
褚立行僵在原地半天,不可置信地攥紧手掌。
“不是,大哥,你怎么也跟着嫣嫣一起胡闹?!集团工作又不是闹着玩的,我一停,公司那些高层指不定怎么胡乱揣测,这不利于内部稳定团结啊……”
“谁有异议,就一起停了,作为高层,要是连这点定力都没有,那也是给集团徒增隐患!”
“大哥!”
“你回去吧,我累了。”
褚耀邦倚在沙发上,单手揉着太阳穴,眼皮半抬,“桌上的协议你拿走,回去好好研究,我等着你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