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那天,褚嫣去了趟外公家。
严老爷子很高兴,餐桌上不停给她夹菜。
“你看看,念书念得都瘦了,你爷爷和你爸妈怎么照顾你的?家里不给吃还是怎的?”
褚嫣捂着嘴笑,“外公,你想留我住几天就直说,何必拉踩旁人?”
严老爷子听不懂“拉踩”这个词,但是听出来她对那边家里的袒护,佯怒道,“小白眼狼!外公这是心疼你!”
褚嫣嗯嗯呀呀地点头,扒拉两口饭菜,继续跟老爷子聊志愿。
“我想考容大,您觉得怎么样?”
严老爷子差点呛一口水。
“咳……嫣嫣,之前不是说要出国么?怎么又要留在国内了?”
其实老爷子问的委婉。
问题根本不在于国内还是国外,而在于……褚嫣怎么可能考得上容大?
那可是双一流重本院校,国内综合排名前十的学府,说考就能考上的?
老爷子不由狐疑,“怎么?是晁家那小子要考容大?”
褚嫣撇嘴,怎么是个人都喜欢将她和晁云津绑定?
看来她真是从前造孽太深。
“外公,跟晁云津没关系,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反正我得去容城。”
“哦?容城有谁在?”
“……”褚嫣顿了顿,面不改色答,“有我的未来。”
老爷子笑得喘不上气,严光明给父亲顺了顺后背,嗔了褚嫣一眼,“别把你外公笑背过去。”
褚嫣:“……”
餐厅外面突然有动静,半分钟后进来一个身着黑色冲锋衣头戴冷帽的年轻人。
褚嫣从餐盘里抬头,看着眼前的时髦男大,乖乖糯糯叫了一声,“表哥。”
“哟,大小姐回来了?怎么今天这么乖,还知道喊人。”
少年吊儿郎当摘下头戴式耳机,挂在脖颈上,一屁股坐到她身边,顺手捞了个干净餐盘就准备动筷子。
严光明一筷头打在他额角上。
“去洗手!”
严光明这些年离了婚也没再找,到严燃终于念大学了,他以为自己不用既当爹又当妈了,没想到某些习惯已经吸烟刻肺,改不过来。
比如他到现在还是要纠正儿子上餐桌前不主动洗手的毛病。
严燃今年大二,偶尔空着手回趟家,他也会追问儿子为什么不把宿舍床单被罩拆回来让阿姨洗。
严燃去洗了手回到餐桌,看到褚嫣在偷笑,忍不住拿带水珠的手背去贴她白嫩的脸蛋。
“诶呀!这么冰!拿远点!”
褚嫣咬牙瞪他。
严燃一副苦巴巴的模样开始装可怜。
“妹啊,你是不知道哥在学校过得有多凄惨,瞧瞧哥这双手,骑自行车冻得通红,一会儿还得骑五公里回去,你还不替哥捂一捂。”
严光明皱眉,“怎么还要回校?晚上不住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