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仲烊瞥了一眼沈慕文,“闲话而已。”
沈慕文似笑非笑,“他的妹妹可是越王妃,殿下用他,是因为殿下为君他为臣,仲烊兄与他走得太紧,小心辜负了殿下对你的一片信任。”
季仲烊深深地看向沈慕文。
他的眼窝较一般人深,平时一副温文尔雅的无害形象,反而让人注意不到他的眼眸竟然是琥珀色的,凝视人时,莫名有一股压迫感。
“沈员外郎,越王也是殿下的臣子。”
季仲烊声音低沉,“你我都是,理应守望相助,携手辅佐殿下,岂可有敌我之分?”
沈慕文被季仲烊一通指责,恼羞成怒,“季大人好口才,怎么没摘得桂冠呢?”
“我也才知道,探花郎纸上谈兵的厉害。”
季仲烊轻飘飘地留下一句,便扬鞭驾马向前,追上了孙承泰。
孙承泰刚将孙承泽骂进马车里,转头就看见了季仲烊,忙收敛脸上的表情,换了一副笑脸。
季仲烊道:“二公子还小,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驸马勿要与他置气。”
孙承泰苦笑一声,“当年我父亲携家眷赴边疆时,独留下我,我与弟弟妹妹没有相处过,也实在不知如何与他们相处。”
季仲烊笑了笑,“我在家居小,上有一位年长十余岁的哥哥,说起来,日常见到他,总会因他过于严厉而惧怕,驸马还是温和些为上。”
“我何尝不想这样,”
孙承泰瞥一眼身旁的马车,低声道:“季大人有所不知,他最近因为婚事闹情绪,刚才还跟沈良媛说,他才十五岁,不愿意这么早成亲,可宗正府已经开始筹办文定公主的婚事了,这岂由他说了算?”
季仲烊片刻恍惚。
——“我才十五岁,我不想现在就嫁人。”
“可以等。”
“季大人说什么?”
一阵风吹起季仲烊的衣摆,寒意直抵心田,他反应过来,神色如常,只是手指紧紧绞住缰绳。
“这我却帮不了驸马了。”
“唉,”
孙承泰长吁短叹,“好在今日是沈良媛听见他这番胡言乱语,要是换成旁人,把他说的话往御前一送,父亲也护不住他。”
季仲烊的目光禁不住往后望去,那里是金碧辉煌的皇太子车架。
旁边的孙承泰还在叹息,“父亲刚因为义妹抗旨的事烦心,我也不敢拿这事去再给他老人家添堵……”
“当兄长原来这么难……”
孙承泰止不住地吐槽起来,而季仲烊已经没有心思听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