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父亲轻轻点头。一点也不激动。毕竟,在钱没到手之前,大缸就是大缸而已。当然不会有什么特别感受。说白了,还是不信这缸这么值钱。
其实,王观也察觉父亲的想法。不过他也没办法马上让父亲相信,总不能自己掏钱把大缸买下来证明大缸就是这样值钱吧。
王观苦笑摇头,就在这时,裘叔带着一大帮人涌了进来。
“咦,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一家三口都吓了一跳。
不过,别看几十号人很多,但是他们却秩序井然,一点也不凌乱。其中。大部分的人就是跟班,好像众星捧月一样,把三四个人突显了出来。
与此同时。没等王观反应过来。为首的几个人之中,就走出来一个极具风度。相貌俊雅的中年人,热情洋溢的握着王观的手,笑容满面道:“王观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李老板,你怎么来了。”王观定了定神,也感觉有些意外。
这人正是李逸风,当初发现祭红天球瓶是朱大先生的赝品之后,就匆匆忙忙跑回家检查自己的收藏品。没有想到,现在又来到县城考察了。
不过想到裘叔刚才透露的口风,五个亿的投资项目,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难怪李逸风会亲自过来考察投资环境。
“刚才听说这里有一口明代的龙缸,我当然要过来看个究竟。本来也有几分疑虑的,但是看见王观兄弟你在场,那就不用担心鉴别不出这东西的真伪了。”李逸风笑道,非常信任王观的眼力。
“皮大师没跟着来么?”王观问道,毕竟东西是自己家的,如果说是真的,未免有些自夸的嫌疑。
“他回家之后,忙着调整生意……”李逸风轻轻摇头,悄声道:“我看他多少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皮大师那是小心谨慎。”适时,王观低声道:“李老板人在江州,却不知道省城发生的事情。几个老前辈已经在古玩城陆续发现几件朱大先生的赝品伪作……”
“真的!”李逸风有些惊急,连忙问道:“具体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
“自从发现祭红天球瓶是朱大先生的赝品之后,立刻引起了省内一些老前辈们的警惕,所以决定调查清楚……”王观述说起来,与李逸风窃窃私语,却是把一大帮人置之脑后。
见此情形,许多人皱起了眉头,有心开口提醒吧,又担心惹李逸风不快,只得把怨气迁怒到王观身上,觉得这个年轻人竟然无视领导,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
当然,旁边也有人一门心思想抱大腿,向领导示好卖乖,甘愿充当炮灰,准备站出来么喝两句,显示领导的存在。然而,这种投机的小动作,却被一个官相十足的中年人以严厉的眼神制止住了。
这个中年人正是本县的县长,此时此刻他一脸淡淡的笑容,神态自若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怒。要不然人家怎么会是县长呢,与旁人浮于表面的生气情绪不同,完全就是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格局更胜一筹。
不过话又说回来,屁股决定脑袋,位置也决定了格局。领导被人无视了,做下属的如果无动于衷,说不定更让领导生气呢。所以才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处于什么位置,就该有什么表现。不表现不行,表现过头了也不行,真是难为大家了。
与此同时,看见一大帮人涌进来,父亲也有些懵,好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悄悄地把裘叔拉到一旁,低声道:“老裘,这是什么阵势?”
“别问我,我也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呢。”
裘叔悄声道:“我才到市场买个新大缸,就遇见了出来巡察的县长和李老板。我肯定要解释一番,然而李老板听说你这个大缸是明代的古董,就十分感兴趣,让我带他过来了。”
说话之间,裘叔十分惊奇道:“老王,看模样你家二少和李老板的交情不浅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你也别问我,这事我更是不清楚。”父亲迷惑道:“我也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个李老板,可能是偶尔见过,打过一次交道的人,估计也没有什么交情。”
“唉,老王,你蒙我是吧。”
裘叔低声道:“没有交情怎么这样亲密,甚至把县长都撇开一边。”
“县长也来了。”父亲一惊,急忙在人群中搜寻起来,也随之看见官相十足的中年人,依稀辨认出这人就是县长。
也不怪父亲反应迟钝,这也是现实的情况。别说县长来了,就是市长、省长亲自过来,恐怕除了体制内的人,普通百姓也绝对没有印象。
不是大家不关心时事,而是对于那些极少在现实生活中出现过的人,就算是经常在电视台上露面,也肯定不会有多少记忆。再说了,现在谁还看地方电视台的新闻?特别是年轻人,说不定连所在地方的县市领导名字都一概不知。
当然,到了父亲这种年纪的人,出于以前的习惯,而且在裘叔的耳濡目染下,对于县内的领导还是有些了解的。至少在裘叔的提醒下,把县长的身份和他本人的相貌联系起来。
王观可以把县长撇到一边,但是父亲却是不行,毕竟县长来作客了,父亲作为主人肯定要招呼一番。当下,父亲走了过去,却被县长旁边的随行人员拦了下来。
适时,裘叔急忙上前,小声向县长汇报起来。
“王同志,冒昧来访,真是打扰了。”
一瞬间,县长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热情走来和父亲握手。
“呃……”父亲有些错愕,连场面话都忘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