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吧?”俞飞白自然不信。
“这个说不好。”
皮求是解释道:“他们从多方面考察,最终得出结论。但凡呈黑色,油光发亮,细看微有锡花;有戳记。较厚,火候较高,质地细腻坚硬的瓦片,那是东魏北齐时代的瓦。只不过由于在铜雀台附近出土,才让人误以为是铜雀瓦罢了。”
“有些人就喜欢标新立异,和大家唱反调,根本不用理会。”俞飞白摆手道:“没有大量的实物证据,就相当于凭空捏造,怎么可能动摇得了铜雀瓦砚的地位。”
“题外话不要多说了。”
与此同时,王观笑道:“反正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东西就是铜雀台瓦砚。至于实用性什么的,估计现在也没人会拿这样珍贵的东西来使用了吧。”
“所以我才说是辅证嘛。”
皮求是轻笑道:“清代的纪晓岚就是这样认为的,时至今日铜雀台瓦砚的蓄墨功能已经是次要的了,而东西之所以这样珍贵,千金难求,主要是文人追求名砚的癖好作祟。我们现在想要收藏这样的东西,无非也是觉得其中的文化内涵悠长,有独一无二的韵味而已。”
这个时候,王观笑着补充道:“当然。说白了,就是这玩意值钱,忒贵!”
“正答。”
皮求是含笑点头:“兄弟你有这方面的觉悟最好,文化、内涵什么的。平时听听就算了,对于我们古玩商来说,经济价值才是硬道理啊。”
“俗,真是俗。”
此时。俞飞白表示自己的鄙视,然后伸手把瓦砚拿过来,笑逐颜开道:“王观。你说话要算数,这是送给我的礼物。”
“我送了,但是你自己拒绝不要,那就不要怪我了。”王观笑道:“我决定了,这东西就是我拾遗阁的镇堂之宝,回去就供起来。”
“kao!嘴贱,送上门的东西干嘛拒绝。”俞飞白悔叹起来,一脸的纠纷。
不过,沮丧的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几秒钟之后,俞飞白就恢复了正常,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瓦砚上,反复的观摩研究起来。
不要以为确定了是铜雀瓦砚真品,就不用再研究了。实际上,真东西更具有研究价值。比如说砚上土锈沁斑的痕迹,就足够大家琢磨半天了。毕竟只有经常接触真东西,知道真东西是什么表现形式,那才可以识别出假的来。
不然的话,总是在学习理论,却没有联系实际,一切只是空谈而已。
一晃就是晚上,吃了晚餐之后,大家在县城逛了逛夜市,然后早早返回旅馆休息。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曹祥如约而至,期间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寒暄客套。
然而,曹祥也有几分雷厉风行,直言自己尽管有这个意向,不过也要看看王观古玩店的情况,了解一些他的实力,才能够最终确定下来。
对此,王观也比较理解,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即邀请曹祥赴京详谈。接下来的事情也不必赘述,大家拿好了行李,直接登上了高铁快车,不久之后就回到了京城。又经过一番辗转,就来到了琉璃厂古玩店中。
这个时候,店铺上文古斋的招牌已经卸了下来。招牌好歹也是算一种纪念物品,不可能随便丢弃,王观就托人给陈老送了回去。
当然,店里的东西和摆设没变,还是之前的模样。
在王观的引请下,曹祥正式踏进了店门,在宽阔的一楼店面,以及二层各种房间转了一圈之后,尽管他没有说什么,但是从眉目中舒展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颇为满意。
毕竟是人总有一些追求的,曹祥又不是什么空有一身绝技,却无处施展的落魄英雄。虽说由于性格、家庭原因,少了几分锐意进取之心,但是不代表曹祥随便就会给人打工。有几分能力的人,对于自己的工作环境,肯定会有几分要求的。
幸好王观的古玩店,硬件已经完成达标,甚至有些出乎曹祥的意料。本来他以为是一家新开的店,没有想到居然是经营的几十年的老店,现在被王观完整的盘了下来。店铺空间足够宽敞,地段又不错,只要用心经营,绝对不怕没有生意。
至于软实力什么的,曹祥更加不用担心了。看了眼年轻的王观,觉得只要他真心的经营下去,至少可以确定在五十年之内,不用担心古玩店有什么变故。
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都达标了,曹祥心中的天平自然倾斜起来。刹那间,他十分干脆,直接转头道:“我想,我们可以继续商量一些细节问题了。”
“没问题。”
意料之中的回答,也让王观灿然一笑。
所谓的细节,不仅是曹祥的待遇问题,还有作为掌柜的职权。要知道掌柜可不是伙计,必然要有一定的自主权。有的时候,甚至可以在东家不在的时候,专断独权某些事情。
对此,王观早有腹案,把集古斋的规矩改一改,就直接拿来用了。当然,毕竟曹祥不是高德全,双方还没有建立起足够的信任,所以其中的限制相对来说比较多。只要等到以后熟悉了,曹祥又表现出足够的能力和忠诚,王观肯定不介意予以更多的职权。
不过,其中的限制也不多。要知道王观十分明确的表示,他以后不可能经常待在京城,一些事情曹祥自己决定就好,要是遇上比较为难的事情,直接打电话让他来判断。期间还有各种职权的行使,也需要商量清楚,免得有含糊不清的地方,以后很容易闹出矛盾来。
这个道理,曹祥本身也明白,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相反颇有些满意的点头赞同。
再之后,王观又领着曹祥去参观为他准备的套房。看到舒适整洁的房间,尽管曹祥还有几分矜持,但是眼中也忍不住露出点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