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州摔车门的声音我隔着老远都听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离开时的样子气势汹汹的。
遭遇了今天的事,我本也无力再去思索其他,刚准备离开,却被梁皓渺的给叫住了。
面对着面,我这才察觉到梁皓渺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丝的愧疚。
“沈医生的遭遇,我从黄老师那里听说了,”
梁皓渺瞅了我一眼,挠了挠头道,“原本我想着找阿州私下聊聊,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但结果好像有些不尽人意。”
看着梁皓渺耸肩的样子,再联想到纪云州方才的那一记眼刀,我顿时恍然大悟。
我猜梁皓渺是想要纪云州替我说话,但结果我也瞧见了,纪云州一句“没有闲工夫”
就给我们都打发了。
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更不想梁皓渺继续掺和在我跟纪云州之间,语气疏离道:“梁医生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我会看着办,就不劳你操心了。”
话音未落,我能明显看到那张温润的面孔上神色微微一滞,连语气也低沉了半分:“怪我,不该插手沈医生的私事,是我越矩了。”
看着梁皓渺耷拉的眼皮,我的心口像是被巨石压着,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沉重的愧疚。
对不起。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一小时后我抵达住处,出乎意料的是,纪云州竟又在家。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摆弄厨具,而是双眸紧闭背靠在沙发上,神色疲倦。
我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朝卧室走去,可下一秒,纪云州那极具磁性的嗓音还是从身后冒了出来:“有能耐擅自做主,出了事却没能耐解决?”
我顿足,听着男人这冷嘲热讽的语调,平和道:“纪医生放心,没想过要麻烦你。”
“没想过麻烦我一大清早的把梁皓渺叫过来?”
纪云州突然抬高了语调,语气也像是淬了一层冰,“沈弦月,可真有你的!”
我疑惑的转过身,视线落在纪云州脸上,想说什么,台词却卡在喉咙里。
所以梁皓渺并不是一大清早去上班,而是从护士长那听到消息后特意跑医院一趟。
也是,他的烫伤是要在家中修养两天的,按理说,今早确实不应该出现在医院。
所以纪云州才觉得,是我用了什么手段忽悠了梁皓渺吧?
一个是名义上的丈夫,出了事,只会一味地责备我,嘲讽我,而另一个,不过是认识没多久的朋友,却在我出事后第一时间出现。
挺讽刺的。
一瞬间我有些心灰意冷,也不想再做任何辩驳,只是用着再平常的语调道:“不管你信或不信,我没想过利用你或纪家的关系。”
我深知自己没那个资格。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丢下这句话后我便走进卧室。
我实在太累了。
但躺在床上后,我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进入京协实习本就不易,如果我因为产妇家属的一面之词失去实习的机会,以后我又该如何自处?
就这样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小时,我依旧没有进入睡眠状态,可是没有好的睡眠又会影响晚上的工作,思来想去,我将先前买的褪黑素拿了出来,直接吞了几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