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渊置若罔闻,伸手探向她的额头,见温度降下来了,脸色才有所缓和。
拉着她的手坐下,他拿起她看得《黄粱梦》,翻了几页道:“你现在病着精神短,不宜费神,来人,把这些书都收起来。”
嫣然着急:“妾无聊……”
“孟氏。”
周伯渊不允许别人和他讨价还价,他做的决定更不会轻易动摇,他低声呵斥道:“莫要胡闹。”
嫣然只得认错:“妾知错了。”
“好了,不说这些。”
周伯渊缓了声音,将闷闷不乐的嫣然拦在怀里,握着她的手细细揉捏:“手心还是热,热气没有发出来,你再不听话,劳费精神,伤的是你自己的身子。”
他想到昨日,郎中一句接一句,每一句都在表述孟氏身上不好。
好像,再一个不好,孟氏就要没了。
周伯渊想到此,漆黑的眸望着嫣然巴掌大的脸,曲起食指轻抚她脸颊,静静地看了许久。
他昨夜听着郎中的话,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好好养着她,把她的身子养回来。
至少在他厌烦前,她要长长久久的陪着他。
嫣然浑身不舒坦,也没什么精神,为着能找到办法回去才忍着生锈的脑袋看书,现在面对周伯渊,她没有闲心陪着他消磨时间,只想回床上睡觉。
惧于他的威严,她不敢明说,就掩着嘴一个劲的打哈欠。
偏周伯渊不知在想什么,不管她怎么暗示,他都没注意到一样。
嫣然一咬牙,直接使出杀手锏,拿着手帕使劲哼哼鼻子:“哼哼哼呼……”
第一次这么自毁形象,嫣然耳朵尖染上绯红。
她真是烧糊涂了,想的都是什么招啊。
当着一屋子丫头婆子的面,哼哼完鼻子的嫣然很尴尬。
好在这招很灵。
周伯渊回神,看嫣然一直捏鼻子,打着哈欠时眼角都溢出泪花,便道:“去歇着吧,爷回前院。”
他站起身,想起什么问道:“怎么没点炭盆?”
“中午暖和,等冷一些就点。”
嫣然下了暖塌,面怀感激的福了一福:“多谢侯爷恩赏。”
“起。”
周伯渊扬手,叮嘱了句好好养着,便抬脚离开了。
等他走远,嫣然也真的困了,睡眼惺忪的爬上床,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酝酿着酝酿着,她忽然睁开眼睛。
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周伯渊不让她再喝避子汤,是不是宋君舒产子前,她不用再侍候他。
她是很难生育,不是不能生育。
一次不喝没关系,次次不喝不行吧。
她不喝避子汤,还不能在夫人生下嫡长子前怀孕,能同时满足这两个前提的,并且万无一失的,唯有周伯渊不再让她侍候。
嫣然一下子高兴起来,忍不住想,生病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解决了她现在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