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嬷嬷拿金花生赏了福禄,亲自送他出了正屋的门,看他出了院门一拐没影了,她才回到正屋伺候。
桌子上摆了三四个锦盒,除了海参和血燕,还有一对玉如意,通体温润如凝脂,是上好的白玉。
宋君舒拿起玉如意看了看,就放回锦盒中,对田嬷嬷道:“收起来吧。”
说罢她怅然的叹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周伯渊打了她的嬷嬷,她还要先给他低头,巴巴的给他的爱妾送好东西,他才肯结束两人之间无形的冷战。
“不是查了吗,怎么样?”
宋君舒问田嬷嬷。
田嬷嬷低声道:“孟氏没有悄悄找人验燕窝和阿胶,老奴送去的当天,孟氏就把阿胶送到厨房做阿胶糕,阿胶糕提回去后,孟氏用了两块,还给身边的丫鬟分着吃。”
“燕窝也用了,倒不经常用,只让厨房做了一次燕窝粥。”
宋君舒笑了笑:“没找郎中验,真是不怕我给她下毒啊。”
话音落,她倏地收了笑,语气发沉:“果然,这府里没有一个人是傻的。”
燕窝和阿胶当然没有毒,她没蠢到堂而皇之给孟氏下毒。
但经过杜鹃的事,她不信孟氏心中没有几分忌惮。
孟氏若是找人验验燕窝阿胶里有没有毒,尚可说明她单纯浅薄,像个盘子一样,让人一眼就能瞧到底。
可孟氏直接用了,还在周伯渊面前提了一嘴,就说明孟氏不笨,她不能轻敌。
“听说孟氏咳嗽,把母亲给我的几瓶秋梨膏给她送过去,秋梨膏性温润肺,最能驱咳化痰。”
宋君舒道。
田嬷嬷不舍得:“这是夫人母亲秋日里特地熬出来送给夫人的……”
“侯爷宠在心尖上的人,我自然也要放在心尖上捧着。”
宋君舒眼里都是冰冷的寒意:“不仅如此,库房里的好东西,不论是药材还是补品,隔七八日就送一次,嘱咐她快养好身子,才能尽心侍候侯爷。”
“其他姨娘该有微词了。”
田嬷嬷道。
宋君舒没有多说,手指轻轻拂过腕子上的血玉手镯。
她就是要捧着孟氏,捧得她不知天高地厚,捧得人尽恨之、仇敌环绕,她才好出手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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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病了一两个月,身体才算彻底痊愈,没了鼻塞不透气、也没了咳嗽咳得快把肺咳出来的痛苦,嫣然深深觉得健康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她穿着白狐狸毛的斗篷,帷帽把脑袋兜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裹得像个圆滚滚的汤圆一样,丹青才打起棉帘子允她出去转转。
“奴婢也是为姨娘好。”
丹青道:“姨娘前几日不听奴婢劝,非打开窗户往外看,刚好利落的咳疾又犯了,害得奴婢日日担忧会被侯爷斥责,夜里都睡不安稳。”
嫣然哭笑不得:“就咳嗽了两声……”
见丹青又要唠叨,她连忙摆手投降:“好了不说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好歹让我出来赏会儿雪景吧。”
腊月初的天气,雪花像鹅毛一样,纷纷扬扬往下落。
嫣然踩着咯吱咯吱作响的雪,慢慢走到绿萼前,静静赏了会雪中梅花,她伸手将最近树枝上的的雪花弹落,一朵朵嫩生生的花朵俏立枝头,黄色的花蕊招展,散发淡雅的花香。
花好雪也好,嫣然的心情也好,她握起一把雪捏了一个小小的圆圆的雪球,眼睛一眨,就朝丹青砸去,面庞娇俏:“来,打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