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应下此事?”
陆砚修沉着眉眼说道。
宋隋珠转眸看着他,“大人不是知道吗?既然殿下给了我机会,我自然愿意就此踏上这条路。”
陆砚修忽而凑近捏住了她的手腕,“你可知殿下的意思,若你应了这职位,除了让宋家开仓放粮,还有这满京的权贵都要从他们私库里拿出物资,你有没有想过你此举会将这所有人都得罪了?”
宋隋珠对上他的视线:“大人是来劝我推辞?”
“再等一月,你参加女官吏选同样可以入选,若你并无把握,我可以……”
他忽而收了声。
“大人可以什么?”
宋隋珠盯着他,“帮我买通考官?”
宋隋珠轻叹一声,“大人说的我自然明白,可大人不也如此走上了这条路吗?大人在意得罪这满朝权贵吗?”
“你应知……你的路本就不好走。”
陆砚修微微眯眼,似在想些什么,“雪压梅枝时,最先断的总是开得最艳的那朵。”
他的目光似是透过她看到了旁的,“若成了满朝权贵的肉中刺,即使入了朝做了官,又能如何呢?”
宋隋珠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忽然轻笑:“大人可是在担忧我吗?”
她举起那只被他握住的手,“风雪路上,若有一人同行,我又有何惧呢?”
陆砚的瞳孔微微收缩,猛然抽离了手,耳根微红的撇过视线。
忽而,天空乌云散去。
阳光穿透云层,照见女子发间步摇折射出的细碎光芒,她弯了弯唇角,轻笑,“大人,出太阳了呢!”
陆砚修紧抿着的唇角微微扯开。
“若你执意要当这枝红梅,”
他解下腰间玉牌,“这东宫的令牌,可助你一臂之力。”
“这……是太子殿下给大人的?”
她一愣,旋即摇头,“殿下会怪责的,大人还是收回去吧。”
“小心些。”
他执意将玉牌递给了她。
宋隋珠望着玉牌上“东宫”
二字,忽然觉得指尖发烫。
再抬眸时,陆砚修已经转身离去,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碎屑,拖出蜿蜒的痕迹。
回到宋府时,早就有门房候着传唤她去正堂,说是侯爷召唤她。
宋府正堂的青铜兽炉吐着檀香,宋博远手中的茶盏重重磕在案几上,“逆女还敢回来!”
宋隋珠站定不动,面上并无什么表情。
宋博远仍是穿着一身深红的官袍,显然刚从宫中赶回,“若不是你蛊惑知舟夜出,何至于让他被抓,让宋家如今陷入僵局!”
宋隋珠垂眸,试图让自己看着难过些,“父亲教训的是,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贪玩,想在上元节出去,阿兄也不会受此事牵连。”
宋博远的神色微微一僵,似乎没想到她会示弱,毕竟这段时日,她惯会顶罪,如今这恭顺的模样,反倒让他想起当年刚回府时,那双攥着他衣角发抖的手。
宋李氏见状,忙哭诉道:“可怜吾儿大好名声,都因这丫头给毁了,如今珠珠还在祖祠,景玉也被关了起来,现在知舟也被抓进了牢中,你……你简直是想亡了我宋家啊!
你这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