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过了这么久才到李昭那里。慕清颜苦笑。可是,他们再也没机会穿了。
摩挲着袖口那枚熠熠发光的钻石袖扣,慕清颜百味杂陈。
“呀,这么好的料子!”安澜对这些东西颇有研究,她翻看了一下内里手工,问她:“李昭的?”
慕清颜点头。“本来想结婚用的。”
“多少钱定制的?”
“三千多。”
“三千多?”安澜扬高声音。引得邻桌的顾客频频张望。
“是啊,严谨帮着订的。他说三千多。”
“慕清颜,你可真不识货。这身西服得这个数。”说着,她勾起食指。
“九千多?”
“再加一个零。”
“九万?”这回,轮到慕清颜惊呼了。邻桌的顾客再次朝她们这边望了过来。
慕清颜急忙低下头,压低声音问。“九万?你没弄错吧?”
安澜伸手在她探过来的头顶拍了一下,“你怎么那么弱智?三千多的西服商场里有的是,有必要到国外定制吗?还有,严谨那样的人要是想穿三千多的西服能跑到国外去定制?”
“他说认识老板,打折的。”慕清颜也觉得自己有些二儿了。
“那是打到了零点一折。我跟你说,这西服,最低也得九万十万的,我是保守估计。”
慕清颜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后悔死了。憋了好半天才嘟囔道:“要是早知道分道扬镳,我就不订这么
贵的东西了。”
这种东西死贵的,送人还没合适的,留着结婚时给新郎穿还觉得晦气。更主要的是,几万块钱,其余的差价她怎么还严谨呐?
安澜被她逗得笑出声来。“要早知道分道扬镳,就不跟李昭认识了,免得徒留心伤。”
慕清颜挥挥手,“算了,不提他了。晦气。”
“唉,一说李昭我想起来了,李昭也想辞职,不过,似乎有些难度。”
“他也辞职?”慕清颜觉得好怪。他们机长级别的,月工资都是以万计算的,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那个队伍里挤,怎么他还想脱离那个队伍。
“他岳父身体不好,表面上只有一个女儿。其实他岳父在外边包小三,生了一个儿子,不过,那孩子才几岁。他岳母听着风了,气得生了一场大病。就让女儿和女婿赶紧回来接手家里生意。不想让大权落在小三儿子手里。等岳父两腿一蹬,公司就都是女儿的了。但李昭的辞职手续可没有我们这么好办,他要掏违约金的,据小道消息说,最少一百万。”
听了安澜的话,慕清颜叹气一声。颇有感慨:“总以为豪门望族光鲜亮丽,其实,也有那么多无奈和龌龊。”
“包小三生儿子才哪儿到哪儿?”安澜喝了一口冷饮,放下杯子问:“看过古装电视剧里演杀兄弑父,夺取皇位的桥段吗?在那些豪门里天天上演。即使没有血雨腥风,也都暗流涌动。子女越多的,分支越多的,事儿就越多。”
“安澜,你也别那么消极。虽然你没有婚姻自由,但是,有疼爱你的哥哥,伯父伯母又那么恩爱,也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也是幸福的。”
“相比较来说,我还可以。我爸年轻时候也常夜不归宿。有一次半夜起来,我听见我妈和我爸吵架,我妈一直在哭,说什么外边有女人的事。我爸有些不耐烦。我那时小,初生牛犊不怕虎,就闯了进去。我指着我爸鼻子告诉他,‘爸,你要是对不起妈妈,惹妈妈生气,我就杀了你,然后,再杀了妈妈和哥哥,我再自杀。就是死,我们一家人也要在一起。
可能是我爸被我吓着了,到现在我还记得,我爸先是嘴巴张得大大的,惊愕地瞪着我,接着,眼圈就红了。把我抱在怀里,说,‘爸爸不会惹妈妈生气,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从那以后,他们真就没再也没吵过架,拌过嘴。
无论多忙,我爸都尽量回家吃饭。后来,我哥大了,生意的事,他分担得多了些。现在,我爸几乎天天陪在我妈身边,像个跟屁虫似的。我妈喜欢扭秧歌,我爸原来不喜欢,现在,也跟着我妈去扭,要是见着哪个老头跟我妈抛个媚眼,我爸还吃醋呢。”
慕清颜
呵呵笑出声来。“少年夫妻老来伴。要是我将来也找个伯父那样的人就好了。真让人羡慕。”
安澜叹气一声,手支着下颌。“其实,我本来想让你当我嫂子的。可是……算了,不说了,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