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香面上有些绷不住,微微一晒:“我保证,你不会有事,孙长使他们也在监察司,不会有问题的。”
“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去走这一趟。”弱水整理好了鬓发,又将肩上敞开的衣领扯了扯,抚平袖口的折纹,确保自己你装扮妥帖款款走出门去。
妙香并没有立即就走,安然坐在轮椅中,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沧澜州出了这么大事,身为一宗之主的她因为双腿不便,无法到处奔走,除了白天爆发性地发过两次怒火外,她闲的像是个外人。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看着玄月沉静的容颜,想起昨日种种,妙香好奇地问道:“那些人都是你仇人吗?”
玄月道:“大多数与我并无任何渊源,只是从众罢了。”
“你会恨吗?”
“恨谁?”
“。”
“你不是会平白无故问问题的人。”玄月没有掩藏自己的怀疑,她循着声音看向妙香的脸,眼睛里藏着冷诮的笑意:“算了,我恨谁也恨不到你头上。”
妙香道:“你就没有怕过他们?”
“没有。”
妙香不甚信服:“你未免太过自信了。”
玄月道:“只要漠北刀王不敢与我正面动手,其他人不管喊的再响亮终归还是有戒虑,武者一旦心有迟疑,使出的任何招数都会泄露破绽,何足为惧!哼他们从没真正了解过我,又怎么能杀的了我呢。”
“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结束这一切,另换一种方式而活?”
“做不到的事情,想的再多也只是徒增烦恼。”玄月低眉垂眸,素白的脸孔上浮现出一缕淡淡的洒脱的笑容,竟出奇的有些美妙:“多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妙香回过神,随之勉强一笑:“救你的是白头翁。”
“我跟他对峙之时,他有些反常,依你看他病状如何?”
“你怎知我看见他了?”妙香诧异道,当时玄月面临的情形那般危机,她眼睛都还瞎着,怎么还能察觉他们四个躲在院门里面偷看?
“女人一旦起了好奇心往往会不计后果,八头牛都拉不走。”玄月拢好披在肩上的外袍衣领,趿上木屐,从榻边站起身在屋中走了几步,她不习惯一直待在床上,尤其是刚吃完东西。
妙香神色中掠过几丝被人看透心思的羞赧,清了清嗓音道:“据我观察,白头翁极有可能患上了痴呆症,这种病症轻使反应迟钝、记忆力减退、寡言少语,重症者神明失用、言辞颠倒、不知饥饿。痴呆症发病多是因年老体虚情志不畅,中毒、外伤也极有可能是诱因。”
玄月在窗前停下步子,手抚窗棂,面朝窗外,空气中还带着雨后的寒潮,呼吸到肺腔内还有清新的凉意。妙香思忖片刻,又说道:“昨日我们出去时,他已经无影无踪,未曾面对面看诊,还不能下最终定论。”
玄月的手在窗棂上轻拍了两下:“等他想起来跟我还有深仇未解,他还会回来找我。”她的背影在烛光边缘,看起来好似万古长夜般孤寂萧索。妙香忽然觉得有点揪心,这样的背影让她想到了自己,想到另一个孤独的身影,她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我想我还是开门见山为好。”妙香冲口而出,说完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玄月侧过身,悠然道:“你随意问,我不保证我有你想要的答案。”
“你带上引渡船的银簪”
“银簪已经在你手上了。”
“别再绕圈子了。”妙香提高了声音,音色清越,态度从容中又多了几分霸道,外面监听的暗卫被游云一顿搅合散了,她现在说话也没了那么多后顾之忧。“如果是别人,也许不会对这支银簪上的秘密追根究底,但是你绝对不可能。从那位玄皇使者以死相托时你就已经有所怀疑,否则,你不会毫不犹豫就用化尸水把她化了。厨娘只不过照顾了你半晚上,你都会为她的死打抱不平。”
玄月道:“如你所说,我当时为什么不拒绝她?”
“因为你知道,没有这支银簪,就算你顶着红衣圣女的身份,许安方齐两位也根本不会让你上船。”
“一切只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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