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让我来猜一猜,是您那个大儿子南佑恒又干了什么蠢事?你儿子的烂摊子你自己去擦屁股吧,不要总是来给我这个女儿当说客,我嫁给沈渡,沈渡是很有钱没错,就因为他沈家有钱就该给你?什么道理?”
南颂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情绪饱满,语速也很快,跟连珠炮似的一个字接一个字往外蹦。
南正华瞪大眼睛看着她,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是二十多年以来,他第一次觉得有些不认识自己这个女儿了。
最后,南颂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如果您真的疼爱我这个女儿,就不会总是明里暗里让我去做取悦沈家的事,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因为你这个父亲的一些行为、因为南佑恒这个大哥的一些行为,会让我这个女儿在沈家面前丢失尊严,而我从小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你分明是知道的。”
南正华看着南颂,脸颊线条绷得很紧,怒目而视。
南颂回视着他的目光,毫不畏惧。
她沉默着,心里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么多年以来,她这个当女儿的亲手把他面子上的那层遮羞布给揭开了。
而且还是一个已经嫁了人如同被泼出去的水的女儿,他一定会对她大发雷霆。
果不其然,南颂眼睁睁看着南正华举起了自己刚才喝茶的那只杯子,然后重重地往地上摔了下去。
顿时,碎瓷渣和水珠四溅开来,打在家具地毯以及南颂的裙角上,白色的裙子布料被洇出了一小团一小团水渍。
瓷杯在地板上爆裂,发出令人心惊的响声。
但即便如此,南颂却全程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那样死死地盯着南正华,清冷的眸光里写满了失望。
“您有多久没有去看妈妈了?”
南颂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南正华的眼梢抖了一下,神色难辨。
见他不作答,南颂心里凉了半截。
“去年十月十三号,她的第二个忌日,您去照水后山看她了吗?”
“春节的时候,您去看她了吗?”
“闭嘴!”南正华一声怒吼。
南颂唇线紧抿,神色冷冷地看着他。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钟。
气氛剑拔弩张之间,南颂突然就觉得累了,特别累。
“我走了,以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应该也不会再过来了,您保重身体。”
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南颂俯身拿起沙发上的包包,毅然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刚刚出了门廊,她就看见有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走手上还一边转着一把车钥匙,动作极其吊儿郎当。
门廊和院子里都亮着灯,将南佑恒的脸映照得清清楚楚,南颂微微皱了皱眉。
我淦,怎么碰上他了?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