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英杰听到他这几句话,难以置信,接着猛地抬手,把玻璃杯也砸向他!
玻璃杯砸到地上,哗啦碎裂。
楼英杰嘶哑地笑:“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老大啊,老大……”
这位老年人像一瞬间枯萎了:“那你和我说,那时候条件那么艰苦,你小时候生病发烧,下多大的雨啊,全是泥,我穿着胶鞋背着你淌过两个村,就为了找一个卫生院把你治好……为了让你吃好喝好,我和绣云都把肉留给你,自己饿得喝一锅稀粥……非典那年你还不到二十,没想到这样都染上了,我们照顾你多久,才把你治好……你竟然说我和你妈不爱你……”
他声音苍老,会议进行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喝,现在精疲力尽,扶着桌子,头晕眼花地坐下来。
“我这是养了个什么白眼狼……”
而楼益还不愿意放过这位老年人,气血上头,赤红着脸辩驳:“这是爱?那为什么到了我成年之后不说爱?都是成年人了,最实用的当然是钱啊!你给我钱吗?”
“你给老二老三拿钱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给我?说我是白眼狼?这几年不都是我在你身边照顾你!论你之前的恩情,我早就还完了!老二老三根本不着家,一年到头见三回都是多的!都是我在照顾你!”
楼英杰出离愤怒了:“我给你拿的还少吗!老子不避开你就是因为问心无愧,你倒好,你倒好……你倒好!”
稀里哗啦、家丑全在外扬。
争吵愈演愈烈,其余股东识相地起身离席,会议记录员停止记录,也悄悄离开。
贺关依依不舍地关上门。
荣律师看他关门时仍依依不舍地向里望,就为了多听那么一句半句,笑了笑,说:“您还有很多时间了解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关心关心自己,想想上任之后的事情吧。”
其他几个出来的股东也一头。
其中有一个甚至向贺关竖了竖大拇指:“小伙子好好干,看上去就一表人才,那天的例会我都听说了,青年才俊,青年才俊啊。”
贺关笑着应下。
抛去站队之争,其实高层之间都想共赢。
董事会和总经理这类管理层职业做得好,年底股东参与分红分到的钱也多。
本质上,他们荣损一体。
等听不到屋里砸东西的声音,谢董事长才推门进去。
贺关跟在后面,一眼没看到楼英杰,很快上前几步,发现老人家捂着胸口坐在地上喘气。
贺关倒抽一口凉气,连忙在老人身边蹲下,说:“岳父!别动,别动。听我的,现在先深呼吸,一二,呼——好,再慢慢吐气,一,二……”
楼益抽完手里剩下的半根烟,等老人呼吸正常了才转过身,说:“贺关,你倒是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