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还包裹着伤的关新哥哥和封诗琪姐姐从排水沟潜入了一个幸存者团伙占据的仓库,给我们偷来了很多吃的。我带着一袋饼干找到那个男孩子时,却发现他抱着一个罐头一动不动靠在墙边,他已经活生生饿死了。临时前,他连打开罐头盒的力气也没有了。”
“陈老师,是我杀了他,杀了那个男孩子。如果我当时分他吃几块饼干的话,他一定能活下来的,一定能活下来的!”…;
陈薇抱着从抽泣转为嚎淘大哭的黄琼。忍着眼泪轻轻拍着她的背:“别哭,别哭,这不怪你,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道害死了那个男孩子,不是因为你,真的,相信陈老师的话,这真的不是你的错。”
陈薇知道,自己的劝解很虚弱无力,她能理解黄琼心中的内疚,正象黄琼自己说的,如果分给那给男孩子几块饼干,也许他就熬过来了。但生活中没有如果,也许黄琼让出了饼干的话,死的,就是她自己了。
陈薇抚着黄琼的头发,柔声道:“好了,好了,一切都好了,孩子,你现在已经到了崖山,我们这里有田,有水,只要我们自己愿意劳动,就再也不会挨饿了。我们也不怕丧尸了,有你王叔叔在,封伯伯,周叔叔,谢姐姐,还有关新、封诗琪,你看咱们有这样多的伙伴,从今以后,你,还有别的孩子,再也不会饿肚子,再也不会被丧尸追得无处可逃了。”
黄琼哽咽着点了点头,从陈薇怀里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将陈薇的衣襟都弄湿了,她喃喃道:“对不起,陈老师。”
陈薇帮她抹了把脸,擦去泪痕:“可不要再多想了,你现在正在生病,可得好好休息,来,我已经给你换了床单被套,你吃了药,赶紧上床休息。”
黄琼的体温略有升高,38度6,陈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给她吃了退烧药。
黄琼的中饭吃得有些晚,所以谢玲送晚饭来时,陈薇只吃了自己那一份,让谢玲告诉崔大妈,给黄琼另下一碗煮得烂一点的番茄面条,等会儿再送来。
走廊里传来一阵阵喧哗声,那是到田里劳作的人们回来了,在经过窗口时,不少人都向里张望了一下,中午的时候,已经有人将黄琼的情况带回了话去,市区新来者中的对立情绪缓解了不少,现在亲眼看到黄琼安安静静清清爽爽躺在床上,没有五花大绑,也没有各种大刑伺候,陈薇就坐在黄琼床头,给她读着一本小说,知道果然是自己一开始想岔了,有人不好意思地向陈薇笑了笑,还有人向黄琼招了招手。
木制的走廊里传来一阵嗵嗵的急促奔跑声,很快,王比安、郑佳彦、卢锴等孩子们挤到了窗户前,他们隔着玻璃窗乱糟糟地喊着:“黄琼,你的病好了没有?”“还在发烧吗?”
黄琼躺在被子里伸出手向伙伴们招了招,回应道:“我很好,陈老师一直陪着我呢。”
卢锴举起了手里拎起的一串东西:“看,黄琼,我们给你带来了什么?”卢锴手里拎着的是一串不知名的野鸟。
王比安拢着嘴隔着玻璃大声道:“这是鸟是我们用弹弓从田里打来的。让崔大妈给你烧汤喝补营养。”
黄琼抿着嘴,看着伙伴们一身土,一头汗,知道他们又要干农活。又要打鸟雀有多辛苦,她想向伙伴们感激的笑一笑,却又鼻子发酸,头一缩,钻到了被子里,顿时一股热流从眼眶中夺目而出。
陈薇走到窗户边:“好啦,好啦。让黄琼好好休息,三天后,她就能和你们一起玩了。王比安,看你脏得象泥猴子一样,洗了澡才准你上床。”
王比安吐了吐舌头,带着孩子们一窝蜂向厨房跑去,好将鸟雀送到崔奶奶那儿。
自打中午隔窗探望过黄琼的人带口信给正在田间劳作的大伙儿后,曾经和卢锴闹过矛盾的孩子就主动找卢锴认了错。孩子们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大家就开始议论怎么给黄琼补补营养,因为大家都认为。黄琼之所以会生病就是她实在太瘦了。有人说煮鸡汤最有营养,女人生了孩子都喝鸡汤,但如今崖山上的鸡只只是宝贝,还等着它们生蛋孵小鸡呢,可舍不得杀,这才想出打鸟雀给黄琼补身体的办法。…;
陈薇重新拉上窗帘后,黄琼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轻声唤道:“陈老师。”
陈薇走回床边,柔声道:“什么事儿?”
“我觉得头晕晕的。”
“别担心,你还有点热度。”
“都吃了那样多药了。”黄琼嘟嚷着。
看到黄琼在自己面前彻底放开心防。露出小儿女态,陈薇不禁有些失笑,伸手蘀她捻了捻被子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好好休息,好好睡觉。病自然会好的。”
黄琼眨了眨眼,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并着手腕:“陈老师,你把我的手绑起来吧。”
陈薇一愣:“好端端的,怎么说出这话来?”
黄琼认真地道:“陈老师,你和王叔叔让我隔离是为我好,也是为大家好,我不怨你们,真的,其实以前我们在市区收听王比安的电台时,已经知道生化病毒二度传染的危险了。我今天发烧,自然应该隔离起来,为了大家好,更应该绑起来,要不,谁也不知道万一我真的感染生化病毒了会做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