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太荒唐了!
就算这里是个人类定居点,也不会让自己这样一个俘虏大摇大摆到处乱跑,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睡就睡。连个看守都没有。
阿里亚娜突然站起身。端起碗。向集装箱外走去,她走得有点急,脚步踉跄了一下。但她没有停下来,大步出了门。男船员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并没有追出去。
阿里亚娜向火堆走去,她察觉到,旁边的集装箱里有丧尸在用血红的眼睛盯着她,不时发出几声吼叫,但是,并没有丧尸跑出来袭击步履艰难,肩膀上的伤口还散发着血腥味的她。
阿里亚娜一直走到火堆前,那锅汤正沸腾着,散发出阵阵热气和香味,阿里亚娜伸出碗,从里面舀了一碗汤,用嘴吹着降温,一口一口喝着。她的眼睛四下乱扫,依然没有丧尸跑出来。她一咬牙,捡了两根树枝,从锅里捞了几块烂熟的肉来,大口地吃着,还是没有丧尸出来。要知道,这可是在抢食啊,就算是野兽,也会为了护食而厮打,可营地里的丧尸毫无动静。
阿里亚娜脑海中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再不能自行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定--突然间,阿里亚娜将手里还剩下半碗的汤一扔,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大步向营地门口奔去,逃!她要逃出这个丧尸之地!
集装箱里,那名男船员一直注视着阿里亚娜的一举一动,看到她突然向着门口狂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果然,任何一个人处在那样诡异的场景下,都会这样拼命一搏吧,自己不也同样做过吗?只不过,很快阿里亚娜就会尝到和自己一样的苦头了。
阿里亚娜发现并没丧尸从营地里追出来,她咬着牙,越跑越快,眼见着就要冲出大门,突然,门口窜出几条黑影,它们瞪着在黑夜中散发着绿光的眼睛,张开菊花嘴,拦在了阿里亚娜身前。
是丧尸狗!
阿里亚娜猝不及防之下,刹脚不及,重重摔了一跤,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痛得她差点再次昏迷过去。
领头的丧尸狗体形颇大,它威吓地冲着阿里亚娜晃动着菊花嘴,锋利的牙齿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似乎一下子就能将阿里亚娜撕成碎片。
阿里亚娜尖叫一声,坐在地上连连倒退,那丧尸狗却也不追上来,带着旁边几只体形较小的丧尸狗,只是堵在门口。
阿里亚娜很快明白过来,这几只丧尸狗是用来看门的,她在营地内活动,丧尸狗并不管她,但只要想出门,就会拦截她。
阿里亚娜不敢再多试探,丧尸狗的凶残灵活甚至远在丧尸之上,她一拐一拐回到了集装箱,那名男船员上前扶住她:“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活着。”
阿里亚娜躺回床上,双眼无神,突然开口问道:“你有没有看到那只男丧尸,它居然--居然会交合,你、你看见它那玩意儿了吗?”
男船员一怔,在他眼里,所有的丧尸都在奇怪的舞蹈,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摇了摇头:“阿里亚娜,你一定是发烧看到了幻觉,丧尸怎么可能真正的交合?它们那种奇怪的动作,只是一种本能而已,它们又不可能真的生孩子。”
阿里亚娜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很烫,难道,那真的是自己的幻觉。
吃喝过了肉汤后,阿里亚娜好受了一点,迷迷糊糊中沉沉睡去。
阿里亚娜是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的:“阿里亚娜,阿里亚娜,快醒醒,快醒醒。”是那男船员在急促地呼叫自己。
阿里亚娜昏昏沉沉地睁开眼:“丧尸来吃我们了吗?”
男船员脸色严峻地摇了摇头:“不是丧尸,是你的伤口在恶化,你高烧昏迷了两天了。天哪,你要是再不清醒过来,就会在沉睡中死去!”
阿里亚娜抬起手想摸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却呻吟了一声,她浑身都因为高烧而无力:“帮我解开绷带。”她恳求男船员。
男船员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绷带,立刻惊呼一声,捂住了鼻子--阿里亚娜的枪伤处化脓了,旁边的皮肤变得红黑发亮,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臭味!坏疽!这是最可怕的坏疽症状,如果不及时治疗,阿里亚娜会死于败血症。
阿里亚娜手脚冰冷,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不是死于丧尸之口,而是死于自己的同伴为了脱身从背后的一枪。
男船员急切地道:“阿里亚娜,得把伤口里的子弹取出来,要不你的伤势还会恶化。”
阿里亚娜一阵惨笑:“这孤岛上,我到哪里去动手术,没有麻醉,没有器械,没有消炎药,你难道能用两根树枝把子弹从我体内取出来吗?”
男船员也知道胡乱动手术,只会加剧感染,而且坏疽会传染,不小心的话,连自己也会染上这种致命的疾病。
突然,阿里亚娜一愣:“等等,我、我想起来了,这个营地里有医疗所,我看见过集装箱外的红十字!走,扶我去医疗所!”
男船员瞠目结舌:“你认为医疗所里会有治疗的器械药品?”
阿里亚娜的眼睛闪闪发亮:“为什么不?你看看这个营地,太阳能发电板还在使用,电灯还在发亮,集装箱宿舍里有衣服和各式用具,显然生化病毒感染时速度非常快,以至于幸存的人们逃走时都来不及带上这些珍贵的物资。”
男船员还是有点迟疑:“可是丧尸……”
阿里亚娜决然地道:“你现在还没看明白吗?只要我们不出这个营地,丧尸们随我们自由行动,我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在营地里穿行,你看过有丧尸袭击我们吗?”她顿了顿,放缓语气:“不仅是我的枪伤,你的断骨也该好好处理一下,总不能一辈子拐着腿吧。”
男船员听了的确心动了,他过去扶起阿里亚娜:“好,我们就赌一把,如果有丧尸阻拦,再退回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