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罢了罢了,看来我的推断是正确的。”
&esp;&esp;顾判长叹一声,不再开口反问,直截了当说道,“你已经死了。”
&esp;&esp;“吾已经死了……”
&esp;&esp;重临低语着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面上并没有什么惊讶不信的表情,反而流露出来一种可以算得上是释然的神色。
&esp;&esp;沉默许久后,他忽然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悠悠叹息道,“如此看来吾并没有猜错,所以说吾果然已经死了啊。”
&esp;&esp;“那么,你可是知道,吾是因何而亡?”
&esp;&esp;顾判虚握住双刃战斧的斧柄,深吸口气道,“实话实说,令你身死这件事,和我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esp;&esp;“吾明白了,吾是死在了你的手中。”重临点点头,语气依旧平静淡漠。
&esp;&esp;“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顾判听了这句话,忽然感觉自己的牙似乎有点儿疼,也许是刚才硬啃了一根骨棒,所以导致了牙龈有些肿胀,绝对和重临的一语道破没有直接关系。
&esp;&esp;不过既然重临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就只好将刚刚编排好的业罗传人、亦师亦友、临终托付等等一系列故事抛之脑后,转而以一种更加平静成熟的心态来面对如今的情况。
&esp;&esp;“因为你在见到吾这座牢笼
&esp;&esp;“只求自己心安么……”
&esp;&esp;重临缓缓点了点头,仔细品味着这几个字的意思,默然片刻后忽然长身而起,右手按住剑柄,目视顾判道,“今夜听君一言,吾又思虑许久,虽然不能说豁然开朗,疑窦顿消,却也算是拨云见日,通透了许多以往未曾明了之事。”
&esp;&esp;数个呼吸后,他便又面露微笑接着说了下去,“虽然吾困于此地日久,亦只不过是被割离封镇的一片真灵残魂,但看人的眼光似乎还未完消失……”
&esp;&esp;“因此通过刚刚两个照面的交手,吾便发现,你和吾有极大相同之处,但在根本上面却又截然不同。”
&esp;&esp;“哦?我和重临前辈到底有何相同之处,又有哪些不同之处?”顾判收敛心中杀意,凝神静气继续等待下去。
&esp;&esp;“相同之处便是,你身上遗留下来的修行痕迹,应该与吾同根同源,也许这便是你为什么会进入此地的最大原因。”
&esp;&esp;重临面上微笑不变,只是再开口时却隐有一丝无奈叹息之意,“至于不同之处,你自然和吾不同,而且和这里的所有其他生灵都不相同……只因为,你是灵肉合一入得此地,不存在任何的残缺不。”
&esp;&esp;“重临前辈此言差矣。”
&esp;&esp;顾判深深吸气,却是不小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出来,“自从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后,我之前修习的所有功法部都消失不见,难道这还不叫做残缺不吗?”
&esp;&esp;“不然的话,我至少可以比现在厉害十倍不止,在面对着各种突发情况时,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束手束脚,难以施展……”
&esp;&esp;“你错了。”
&esp;&esp;重临来到门前,抬头仰望着黑丝绒般的夜空,屈指轻轻敲打着剑柄,以一种严肃认真的语气说道,“吾在这里呆的时间更长,长到了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所以才能够以吾之所见所闻告诉你,如果此处牢笼内可以任意施展各种法门,这里绝对会比现在危险百倍千倍,你也绝对会比现在更惨,更加难以应对各种情况。”
&esp;&esp;“因此你要明白,剥离掉你所修之神通法门,对某些困于此地的某些生灵而言,的确是一种压迫与削弱,但对于你,却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保护。”
&esp;&esp;顾判听了这几句话顿时怔住,细细思索今夜之所见所闻,再结合日记笔录上的描述,忽然间便找到了之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盲生华点。
&esp;&esp;好像在这座镇子里面,所有的生灵都没有怎么施展过超出界限的功法,不管是那些看似普普通通的居民,还是眼前的重临、疑似珞珈圣女的苏大夫,以及那头毛发纯白的八尾狐狸,都是一模一样,动起手来也基本上不过是凭借着力量、速度,以及招式的精妙而已。
&esp;&esp;如此细细想来,他混迹在这个地方,确实是沾光,而且是沾了大光啊……
&esp;&esp;就像是大家一起进入游戏,别人都被封印了部的技能和装备,只有他自己蒙混过关,提前偷偷叠出了加厚的护甲,裤裆里还藏了一把堪称神兵的大斧。
&esp;&esp;这样一来二去,他至少出泉水便是一攻一防两个大件装备,对线的那一方却是无技能无装备的一身白板,大到了极点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