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钟越华和施靖慷找到落在后面的卡车时,已经临近黄昏,众人再停下来展开营地后,就已经到了晚上。
火狐小队一共有四个人,然而,除了钟越华和米兰达开的这辆越野车,他们小队还有两辆大卡车。按照每辆卡车一个驾驶员一个观察员的配置,整个小队的人数可能还不够,怪不得他们还需要再招一个司机。
此时,两辆卡车呈一个大v字型停放在旷野上,宽大的车身迎风围出一片避风的区域,施靖慷的卡车头停在v字的尖上堵住风口,火狐小队就在中间的空地上拉上一块天幕,都不用放上地垫,一个小小的庇护搜就搭建好了。
米兰达架着口锅占据着天幕的中央做饭,气炉燃烧着的亮黄色的火焰,温柔的舔噬着锅底,整个营地弥漫出一股浓郁的香气。
被大家以“哪有新人第一天来就要干活”为理由被赶到一边去,没有被分配工作的施靖慷只好搬着凳子坐在营地的一角,开始习惯性的仰望夜空。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两轮明月在天空中慢慢的露出了俏脸,今天的夜晚还是没有星星。
施靖慷记得养父曾给他说过,每个睡前能看到星空的人,第二天都会有一整天的好运。
然而,星空在这里不常见。
卡文迪浑浊的大气,新光很难穿过通透率很低的云层直接到达地上,除非是四周没有一丁点风,只有等到大气中漂浮的尘砂完全沉淀下来,才能在澄澈的夜晚看到闪烁的明星。
这里的四季总是永不停歇的刮着大风,风小的时候天空是橙红色的,风大的时候是褐红色的,只有在城市里的时候,天空才是蔚蓝色的。可那些都是投影在城市屏障上的虚影,是那些城市的上层阶级为了怀念祖上的荣光而自我欺骗的幻境。
尘砂,这个小东西已经永久的改变了这个星球上的一切。
养父也曾给他讲过,如果他们能够站的足够高,高到风卷着尘砂无论如何都吹不到的高度,那样星星就不会被云层挡住,他们每天都能看到漫天的繁星,一直都拥有着一整天都用不完的好运气。
施靖慷没有戴呼吸面具,无论如何他都适应不了这种空气,呼吸着红土地上蒸发的空气,闻起来就像是一坨腐烂的铁锈,具体来说像是一种类似咸鱼发臭、但却描述不出来的味道。
火狐小队为了应对这种无处不在的尘砂辐射,携还还带着一台磁场发生装器的置,这玩意耗能极大,利用尘砂带电的特性将尘砂排斥出保护区域,这也是城镇庇的护装置的工作原理。
“开饭了!”
米兰达喊了一声,打断了施靖慷的思绪。其他人已经自觉地拖着凳子围坐在火炉前,钟岳华的左边还空着一个位置,这是留给施靖慷的。
所有人都没有戴呼吸面具,但无论如何施靖慷都适应不了这里空气,从板结红土地上蒸发的空气闻起来就像是一坨腐烂的铁锈,具体来说更类似于一种咸鱼发臭、但却又怎么都描述不出来的恶心味道。
火狐小队为了应对这种无处不在的尘砂辐射,携还还带着一台磁场发生装器的置,这玩意耗能极大,利用尘砂带电的特性将尘砂排斥出保护区域,这也是城镇庇的护装置的工作原理。
五个饭盒摆在桌子上,米兰达挨个分发着食物。施靖慷接过饭盒又对上了米兰达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米兰达的正脸。
在侧光的照耀下,米兰达黑色的眼影斜描入鬓,勾勒出四分妩媚六分神秘。她弯着一双暗红色的桃花眼眼,莞尔一笑勾魂夺魄。
风沙不可避免的在她的脸上添上了属于岁月的磨损,而这些微痕结合着她的丰满,赋予了她一身掩盖不住的荒野气息。
就像伤疤是猎人的勋章,米兰达就是荒野的眼睛。
荒野用它所有的灵气捏了一个米兰达,她美丽又神秘,成熟且坚韧,直视她施靖慷觉得自己是在直视一团跳动的炉火,他连忙起身双手结果盒饭低头连忙道谢。
米兰达显然不知道她刚刚给一个初出茅庐的懵懂菜鸟带来了什么样的冲击,分发完食物她对施靖慷关照着说:“锅里还有,不够还可以再加。”
“拘谨什么,就当时在自己家里一样,该吃吃,该喝喝。”钟越华的大手拍在他的肩上:“以后在我们这天天都是吃的这个,吃不习惯也得习惯。”
铝制的饭盒的底层铺了一层米饭,白花花的米粒上淋上了一层浓厚的墨绿色酱汁,煮过的特纳图奇和风干肉干放堆在没有酱汁的一边里。
特纳图奇是一种植物的块茎,产量大易于存储做法简单,是户外食物的首选,脱过水的肉干用酱汁腌渍过风味独特。只是如果不看那些淋在米饭上不可名状的酱汁,这倒是能算上是一顿不错的户外餐。
他在野外从未吃过热乎乎的饭菜,更多时候都是加工好了的速食食品。他盯着这对饭菜迟疑了两秒,如果把肉干撕碎拌在酱汁里就更像是一堆黏糊糊的触手了。
他将信将疑的抓起勺子挖了一小勺送到嘴边,然而舌尖上绽放的却是意想不到的美味。
辛辣的酱汁在舌尖炸裂带来第一波的刺激,酱汁在和米饭混合后再咀嚼又有一种淡淡的甘甜。简单煮过的特纳图奇天然就有着绵软细腻的口感,再搭配上酱料的腌渍后的风味肉干碰撞在一起混合出独特的风味。
施靖慷几乎瞬间就又舀了一勺饭,除了在学校里,他机会从未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他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
“慢点吃,不够还有”,坐在他旁边干饭的男人开口道。
男人看起来高高瘦瘦的,穿着一件把袖子挽起来的白大褂,他将一头黄色的卷发梳成中分,脸上挂着嬉皮士的笑容。如果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是一副眼睛抿着嘴保持严肃手里再拿着一本书,那他的模样就活像是一个正在做田野调查的学者。
“谢谢”,施靖慷并没有放慢他的干饭速度,他从米饭的缝隙里挤出了空间发声道谢,什么都阻止不了他埋头干饭。
男人叫封垠,是火狐小队的队医,在他旁边的另一个人叫贾伊·马丁米兰达的全名叫米兰达·加纳德,这是在来的路上钟岳华就已经给施靖慷提前说明过的。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跟施靖慷一样,今天一整天只吃了两根能量棒,此时只能化身为赶着投胎的恶鬼,疯狂扒饭。钟越华取出施靖慷送来的那个包裹,撕开外包装取出缓冲垫,露出包裹在其中的完好无损的一瓶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