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渝朝,隆熹二十五年九月,朝廷颁布政令,凡经营丝绸布匹生意的商户,需要取得户部的许可文书。违令者,将抄没家产,流放边关。
在西北的凉州宣宁府,有一个姓沈的大户人家。此时,沈家的宅子正一副鸡飞狗跳的场景。
“啪!”
一个水桶般大小的花瓶被打碎在厢房的地板上,声音大的有点刺耳。
“沈安!你这个废物!放老娘出去!”沈杨氏拍着门喊道。
“你做梦!你个没良心的,这么多年我全心全意供着你,现在出了事你想跑?休想!”
沈家的家主隔着一道门,和妻子杨氏对骂着,场面非常惨烈。
“这都吵了一上午了,有完没完啊。”沈家十六岁的大小姐沈湘痛苦地扶着脑袋,直起身子想要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由于头疼还在持续,沈湘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旁边的丫鬟见此立刻上来扶住。
“小姐,您病还没好,小心些。”
“还病呢。这老两口再不消停些,我小命都要让他们折腾没了。快带我去看看。”
“这…是。”
小丫鬟犹豫了一下,还是扶着沈湘朝着庭院走去。
怎么别人穿越都是一点事没有,我这都好几天了,怎么还像是喝了两斤假酒一样在头疼。呵tui,书上说得都是骗人,沈湘心里咒骂道。
“嘭!”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瓷器的碎片直接崩到沈湘的脚边。庭院里,厢房的门被撞开,一个看起来并不壮实的妇女从里面冲了出来。
“姓沈的,我告诉你,今天老娘要走,谁也拦不住!”
“你哪也别想去!”
“都住手!”沈湘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
听到女儿的声音,沈安和杨氏都是愣了一下,随后赶紧围了过来。
“湘儿,你怎么出来了?身子好些了吗就这样乱走动?”杨氏伸手扶住沈湘的另外半边身子,很关心地问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都吵了一上午了!”
“湘儿,听娘的,咱们赶紧走,沈家就要完了。路上娘再跟你说。”
杨氏拉着沈湘的手就要走,沈湘几次想要挣脱都没能成功。
沈安伸手拦住了母女俩的去路。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沈家就要完了!”
沈湘赶紧拍了拍娘亲的手,说道:“娘,你先别说话。爹,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哼,不过是朝廷要咱们这些丝绸商办一个户部的文书。为父只是暂时没拿到,你娘就想跑路了。”
“我呸,你怎么不说这个文书拿不到,咱们的家产就要被朝廷收走了!”杨氏反驳道。
“还有一年的期限呢,你急个什么!”
“好啊,连闺女你也想瞒着是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年那是其他地方的期限,咱们凉州只有一个月!人李家可是眼巴巴等着咱们破家呢!”
沈安被当着女儿的面揭穿,有点下不来台,可又说不出话来。
凉州的地界连通西域三十六国,每年这里的丝绸贸易额都是巨大的,如此也造就了一批家资巨万的丝绸商人,沈家便是其中一家。
然而这两年,朝廷开始对凉州的丝绸商进行一系列的限制。凉州的丝绸商们不得不开始互相内卷。为了在竞争中活下来,不少的商家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而沈家在宣宁府的直接竞争对手李家,便是这种心狠手黑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