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业将屋门与窗户合上,来到床榻前,拉过云申送来的一套衣衫,心道:
“把这身现代的衣服鞋子换下,收好保存起来,这世间仅此一套,破了就真没了。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穿越回去,还能有套得体的衣服。况且那些古代的服装,哪有我这衣服凉快舒服。”
悉悉索索半晌,也不知是不合身,还是穿的步骤有问题,这乳白色的大袖长衫穿在身上,松松垮垮,胸前开襟也歪歪扭扭不甚平整,显的不伦不类。
不过也是头一次穿古代服装,王业感觉自己穿的就像戏服,挥手衣袖甩动,转身长衫翻舞,还挺带劲。
想起之前黑衣女子翻身转体用剑划伤自己,一气呵成,身形飘逸,便回到床榻前披上麻布薄被,捡起立在床榻边的木棍夹于腰间静默不动。
房中的油灯将王业的身影映在了窗户上。山寨围墙外的高树上,一双清冷如弦月一般的眼睛看着窗户上的身影。
原来黑衣女子并未走远。
从王业屋中出来前,就已经察觉颜弘都的脚步声。她翻出寨墙,攀上一棵高树,依坐在一支粗壮的树杈上,颜弘都已进屋与王业交谈。
女子观这长衫长者气度,定有官职,大大小小官吏她见过的可太多了,这感觉准没错。
听得屋中王业信口开河,谎话编的炉火纯青,女子忽感十日寻印一事看来并无指望了。通篇谎言唯有“国强则绥远”和“只拜汉月”能让她另眼相看。即使是谎话,能当着晋国官员说出,也算是勇气可嘉。
待故事编造完,颜弘都回屋中歇息后,王波将门窗闭合,人影在窗前消失。女子掏出怀中粟饼,打算填饱肚子便去寻个休息的地方,却见王业的身影又映在了窗上。
此刻的身影宽大了不少,举手抬足间能瞧得出他已经将那所谓“种花家”的衣衫更换。
屋中身形扭扭捏捏蠕动半晌,又披上个物件,手拿长棍,便杵立不动。女子轻哼一声,抹下遮面黑布,朱唇开合间咬下一口粟饼,还未待咀嚼,便见窗中身影动了……
先是“噌呤”声,似是口技,一手拔棍,斜指房顶。半晌后一套“吼吼哈嘿”,棍影胡乱飞舞,待休息片刻,人影持棍横指,房中大喝一声:
“锦衣卫办案,闲人退散!”
女子嘴角一滞,呆呆地看着人影,心里暗道:锦衣卫是何职署,为何从未听说?
“不对,应该是这样。”
身形挪至另外一侧,细声细气的说道:
“西厂算什么东西,你们西长设立还不到半年,你凭什么资格,替皇上分忧!”
身影回到原位道:
“你问我西厂算什么东西?”
“现在我就来告诉你。东厂破不了的案由我西厂来破,东厂不敢杀的人我杀,东厂不敢管的事我管!”
“一句话,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
“够不够清楚?”
“嚯~哈!嘿~阿刀给!”
“爽!!!”
吼罢,身影一瘫,耷拉着胳膊,身形从窗中消失,不久油灯便被吹灭。
一道惊雷在黑衣女子脑海中划过!手中缺了一口的粟饼无声的掉落在树下的草丛中……
………………
翌日,天光大亮,王业还没睡醒,屋门便被云锦儿踹开。
“大爷,都什么时辰了,还躲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