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钻入肩膀,吴勾感觉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好悬没有摔倒在地。
密集的子弹追着他的脚步扫射而来,一排枪孔紧跟在他身后,扫过地上,扫过树上,如同一条虚线,以吴勾的逃跑轨迹为路线,一路延伸过去,想要连接上吴勾。
身后近在咫尺的子弹入地声,打在树木上的撞击声,如影随形紧跟在吴勾身后,他不敢有半点停缓,马不停蹄飞奔移动。
吴勾不再执着于完美潜行,以树木为掩护,从被解决的三个血傀儡造成的防线缺口中径直冲出去。
枪声慢慢变得稀疏,血傀儡的速度不及吴勾,完整的防线还能阻挡他。但当变形的防线被吴勾撕破、突围时,就再也无法阻止他逃离。
但吴勾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因为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他还听到另一个细微的脚步声。
他不动声色地五指拨动,将正握的匕首转为反握,虽然灵活性大减,但更符合他使刀的习惯。
脚步声忽然消失,吴勾心头一紧,反手挥向身后。
“叮。”
匕首跟敌人的武器相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吴勾前冲转身,回头却看不到半个人影,他倾耳细听,却没有听到之前的脚步声。
正当他寻找敌人的踪影时,身后风声再起。
他挥动匕首切去,又是“叮”的一声,却是一块石头被他切成两半。
声东击西?
察觉到异常后,他正要后退,大腿传来冰凉的触感,已经被不知道什么武器所割伤。
脚步声呢?
吴勾试图找出敌人的位置,但满地的枯枝树叶,敌人却没有留下一丝半点的声音。
难道敌人会飞不成?
脑后疾风传来,吴勾不敢大意,连忙后退躲开。
“嘶——”
衣服被割裂,血肉被分开。暗处的敌人再次出招,吴勾身上又添一道伤口。
宁静的树林里只剩下风声、树叶声和吴勾自己的喘息声,潜伏在暗处的敌人随时可能出击,但吴勾却对敌人毫无头绪。
“咻——”
一块石子打向吴勾,他轻松避开,骤然爆起,径直冲向石子打来的方向。
突然,一股寒意涌上心口。
吴勾立马止步,左胸上已然出现一道血线。
他低头细看,终于在阳光的反射下,看到一根斜对着他胸膛的细小半透明白色丝线。他伸手抓住丝线,用力一扯,丝线应声而断,但他的手掌上也留下了一道红印。
丝线虽然隐蔽,但静止的时候无法伤人。以柔细丝线的强度,即便是跑动起来的人,也能将丝线撞断,最多留下些红肿而已。
但当丝线以特殊的角度摆放时,一切就大不一样了。
高速运动的人体划过斜放的丝线,如同手指划过书页,轻易便能划开皮肤,割开血肉。
如果吴勾刚才没有及时停步,丝线就会像链锯一样,锯开他的左胸。
“原来如此。”
吴勾低声自语,终于明白刚才神不知鬼不觉的袭击是从何而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