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重思考两天以后,苏雪桢提笔写了第一封跨国信,内容她没有写太多,主要是问候利昂.弗劳尔教授是否已经平安抵达,对于他送书的事情再次表达了谢意,最后小心询问了以后能否经常跟他通信请教一些小儿外科方面的问题。
全部写完以后,苏雪桢去邮局问了下寄跨国信件的流程,总的来说要比普通的国内信麻烦,流程很长,价格也比普通的信件要贵。
信在九月底寄了出去,苏雪桢没报太大希望,想着利昂.弗劳尔教授平时那么忙,可能不会给她太快回信,又或者根本不会给她回信,不过她仍抱有希望,寄信的时候问了下信什么时候能到波士顿,邮局的工作人员说最起码两周或者更长。
等回信等啊等,时间过去一个多月还没消息,渐渐的,苏雪桢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认真工作以及准备论文选题,这个月她递给郁德珉三个论文选题都被毙了,被打回来重新想。
十一月初,远在军区大院的凌瑶也传来了好消息,在11月3号凌晨顺利诞下一名女婴,小夫妻成了一家三口。
岑枫初为人父,兴奋地跟他们打电话通知这一消息,提供了几个名字的备选,让他们从中选一个,最终一家人慎重定下了岑曼珂这个名字。
苏雪桢跟岑柏现在对于养孩子也有心得了,趁着周日休息,把平平安安送去外公外婆家,夫妻俩去商场逛了一圈,给刚出生的岑曼珂买了一些新生儿用品,又塞进去五十块钱当礼金,在家打包好以后,夫妻俩一起去邮局寄信。
岑柏付了钱,夫妻俩正准备走,邮政员突然喊住了她,“是苏雪桢吧?这里有一封你的跨国信。”
跨国信件!
应该是利昂.弗劳尔教授给她回信了!
苏雪桢急忙问道:“从哪儿来的?”
他们家就住这附近,平时送信很简单,邮政员也知道她叫什么,看了信件地址回答:“波士顿。”
跨国信很明显,他把信抽出来递给苏雪桢,“诺,你的信。”
苏雪桢接过信,看到上面的熟悉的字迹,惊喜地跟岑柏说:“是利昂.弗劳尔教授,他给我回的信。”
岑柏知道她前段时间寄了信给这个教授,心里同样很开心,催道:“快看看写了什么。”
苏雪桢迫不及待拆开,抽出里面的信。
信件内容是英文的,岑柏看不懂,苏雪桢看了下,回信内容不多,只有寥寥三行字,她简单阅读过以后跟岑柏翻译,“教授说已经平安到达了波士顿,很感谢我们学校这次送的礼物,并说以后很乐意回答我有关小儿外科方面的问题。”
岑柏搂住了她,“好事啊!”
苏雪桢握着信件非常激动,把信件放到了包里,跟他一起去父母家接孩子们回来。
路上苏雪桢声音依然很兴奋,“虽然利昂.弗劳尔教授同意我给他继续写信了,但我感觉以后还是不能太经常写信问他问题,不然有种利用人家知识的感觉,有什么问题还是尽量先找老师和我们主任,再说这一封信耗时快两个月了,时间上也太长了。”
“要是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问,等他回信也晚了。”
前段时间利昂.弗劳尔一来他们市开讲座的事情还上了新闻,岑柏也知道这个人物有多厉害,眼下他可能给这个机会确实不能滥用,他点了点头,提议道:“确实不能太经常问问题,这马上快过年了,要不回头给他送点新年礼物?”
“寄信还成,可以寄东西吗?”
苏雪桢不太确定,虽然改革开放了,但现在跨国联系还是挺敏感的,寄东西估计有点难。
岑柏稳稳当当骑着车,心态很好:“试试嘛,不成也没办法,总归是咱们的心意。”
“也是,我回头问问。”
两人的谈话逐渐消散在风中,车子停在洪江大学教职工楼下,来岳父岳母家不能空着手,岑柏拎了三板鸡蛋,牵着苏雪桢的手上楼,“走吧。”
教职工楼隔音没那么好,远在楼下,夫妻俩就听到了楼上平平安安在吵架,快四岁的孩子,声音的穿透力也强,你一言我一语,震得人耳朵嗡嗡的,仿佛整栋楼都在跟着动。
走到门口,苏雪桢找到父母家钥匙,插进去开锁,手一拧,咔哒一声过后,本来喧闹的屋里突然安静下来。
孩子静悄悄,绝对在作妖。
岑柏扫了一眼客厅没看到平平安安,他把鸡蛋放下,开始在屋里四处寻找,“平平?安安?”
苏雪桢看到厨房门开着,抬脚走了过去,进门就看到厨房地上散落一地的米,兄妹俩呈四肢大字状躺在地上,在“米海”里游泳,身子一动不动,试图装死蒙混过关。
苏雪桢握紧拳头,怒气值蹭蹭往上涨,直接喊他们大名,“岑知远!岑知微!”
“别装死!你们俩给我站起来!”
岑柏听到声音走了过来,看到这场景也面色严肃。
好歹也是有了三年零十个多月的人间经验的人,平平安安都知道妈妈喊大名就是生气的征兆,眼见试图萌混过关失败,两个人只好认命从地上站起来,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