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阙刚去医院时,站在商未晚病房前就没了进去的勇气,转身就往另一边走:“那狗东西在哪个病房?”
“手术室。”沈沂说:“正在缝合。”
“先割了那玩意儿再缝。”程阙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郁,和平日里那吊儿郎当的劲儿完全不同,“妈的。”
“你先冷静。”沈沂劝他:“想想走私还是走公。”
程阙想都没想:“私了。”
沈沂看了他一眼:“你为他沾手,不太值得。”
“上法庭那套流程你比我熟,但他能被判几年?”程阙皱眉:“商未晚的工作也要没了,以后她留了这种底,谁还敢用?”
搞不好,商未晚还会被反告故意伤害罪。
如果想要赢,很可能就得借助舆论力量,但这种事的舆论对一个女性的职业生涯来说是致命打击。
程阙不可能把商未晚放到那种境地之中。
“更何况我不沾手就能让他怕。”程阙声音冷淡,带着几分邪气:“沂哥,这事儿要是都做不到,我还怎么把[愿]开起来?”
沈沂盯着他,“别惹事。”
“知道。”程阙也终于冷静下来,“你什么想法?”
“我也不主张上法庭。”沈沂说:“但对方应该会上诉,具体还是要等商未晚好一点再说。”
最重要的还是当事人的意愿。
警察来医院做了笔录,商未晚这边她不太愿意开口,打了镇静剂之后很快睡着。
赵南星和沈沂只是最先到现场,知道的也不多。
警方也拷贝了现场的监控,最终定下第二天再来做笔录。
长夜漫漫,皆无心睡眠。
天空破晓之时,周悦齐来了医院,看见商未晚躺在床上,二话不说先哭了一通,缓缓转醒的商未晚无奈道:“我还没死呢,公主。”
周悦齐上前抱住她,“你吓死我了。”
勒得商未晚差点喘不过气来,拍着她的背说:“轻点儿。”
周悦齐这才松开手,结果站起来一抹眼泪,“那个狗男人呢?我去揍死他。”
商未晚拉住她,“等会儿。”
“干嘛?”周悦齐说话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不会是怕我有事吧?放心,我带上我哥。”
商未晚:“……”
她环顾病房,这才发现大家都在。
连周朗也在。
商未晚艰难地朝他笑了下,可能笑起来不太好看,但她也尽力了。
病房里陷入了久违的沉寂,赵南星坐在病床旁拍了拍她的手背,商未晚将目光投递过去。
那一瞬,赵南星感觉自己看到了水。
既是波澜不惊的湖,又是波澜壮阔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