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大能耐占多大的地,他们兄弟在青海菜鸡互啄好几年,突然发现涌入青海的家伙们一个比一个强,一个赛着一个凶……怎么能没有危机感?
与其死皮赖脸拖到最后被一脚踹开,还不如现在自己颠颠儿的进乌斯藏呢,不跟你们这些世俗统治者在这争权夺利,佛爷进藏礼佛了。
至于说撤防南走得罪刘向禹和刘承祖,拉尊并不在乎,这俩人都不可能跑到乌斯藏把他逮出来宰了。
刘承宗才是那个有可能冲进乌斯藏把他逮出来宰了的人,所以地都给元帅府了、人也都给元帅府了。
而且刘承宗从西边回援,拉尊就从东边南下,宁可绕点远路,错开见面的机会,实在不行回头从乌斯藏弄点红宝石给你送过来嘛。
刘向禹调整心情,摆手道:“别管他了,跑就跑吧,正好让出地方,能把鞑子的军队摊开,你算算狮子啥时候能回来,我们不必贪功,以探明敌情为主,等狮子快见到敌军,再全面出击牵制其兵力。”
刘承祖点头道:“儿子也是这么想的,敌众我寡,探明绰克兔所在之前不易进攻,这事要让留守营的杨参将来做,魏千总麾下有不少塘骑。”
说罢,刘承祖又骂了一句小拉尊:“父亲有所不知,我恨这拉尊,不恨他跑,就恨他让出黄南,如今西康官道没了驿站,东边经松潘大草地去炉霍玛康的路线也断了。”
“年前狮子传信回来,说在打箭炉过年,那去成都比去囊谦近多了,狮子如果动作够快,以四月中旬收到消息算起,回囊谦要十八日,各地军队集结、筹备物资,快的话五月十五日启程……不过我们等援军要算慢一点,五月二十日。”
刘承祖边算边说,抬头看了父亲一眼:“黄河源头北岸就算没被鞑子占领也差不多了,自西宁至囊谦二十二站,将道路分为两段,河南十一站山高寒冷缺少道路,我想狮子不会走得太快但也不会太慢,每日四十里,九日歇一日……”
对刘承宗的行军速度,刘承祖非常了解,从西宁到囊谦,刘承宗花了三个多月,但那不是行军,而是在接受各地番目的进贡,顺便还搞了搞人口普查。
从囊谦回西宁,两个月足够了。
刘承祖在这边说,刘向禹在旁边记,这些东西都是基层带兵官的经验,大儿能凭经验如数家珍,刘老爷就只能有个大概印象,所以他需要把这些东西记下来。
刘承祖说着,不由自主用左手掐着指节快速计算,片刻后看向父亲,握拳道:“大,今天六月初十,我估计十五日之内,狮子能抵达黄河源。”
刘向禹边听边记,猛然抬头诧异道:“这么快?从黄河源到盐池还有八站,他过来能直接打仗?”
“能,而且这八站会很快。”刘承祖言之凿凿:“狮子行军向来不骑马,参将杨耀那支部队大也见过,长途走官道牵马日行六十里不在话下,急行军睡骡背日行百里也不奇怪……就看狮子带哪支部队回来了。”
对刘承宗的行军速度大致心里有数后,父子二人筹备起接下来的战争。
如今拉尊跑了,战斗在家门口进行,驻守在海北大营的杨耀部留守营便可稍做调动,因此刘承祖打算围绕黄河,把战场分为东西两段。
河西狮子军的留守营杨耀部为偏师,出南山口,以骚扰、杀敌、牵制为目的。
杨耀擅使马兵,麾下又有魏迁儿、韩世友、杨承祖三名千总,一多半都是跟随刘承宗转战陕山的老兵,战斗力极强,很容易被敌军认为是主力。
河东则由刘承祖率镇海营、伏羌堡及土兵自归德千户所分兵抢占小河套的堡垒,抢占堡垒本身没有太大意义,但不让敌人夺得堡垒很重要。
尤其是东南方向的八角城,那扼守着甘青走廊,历来为中原王朝与西北政权往来争夺的军事重地,刘承祖说什么也不能让别人把那占了。
被绰克兔占了抢回来就是,被明军占了一时半会恐怕就抢不回来了。
正当元帅府在北方发起东西齐出的战役时,在南方的黄河源头,一场新的战役也已经打响。
刘承祖高估了刘狮子的进军速度,实际上刘承宗一天也就能走三十里。
以狮子兵的体力来说,日行八十里比较累、日行五六十里可以保持高昂的斗志。
但在这种山高气寒的地方风餐露宿,对狮子兵来说日行三十里太受罪了。
狮子兵习惯军旅生活、吃苦耐劳、擅长行军,一双脚板走得过四个蹄子,对生活水平没有太高要求,六百里消耗十斤炒面,加一斤肉干三两咸菜,辅以驴肉火烧还能提供加速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