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等等。”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去开门。
来的是王新凤的老闺蜜,就是她去换鸡蛋的牛婶子。
牛婶子也是个火爆脾气,爽利性子,热心肠,和王新凤很聊得来,多年下来,成了无话不谈的交心老友。
“牛婶子来了,快屋里坐,我妈在后院喂猪,我去叫她。”
牛婶子本名王大花,和王新凤还是本家,她男人姓牛,所以大家都叫她牛婶子。
王大花亲耳听到榆枝喊王新凤妈,还有些幻灭,之前王新凤就跟她说,儿媳妇改了,她不信。
如今还是不信,喊一句妈而已,也就她那个蠢老友会高兴得跟捡了金子似得,没出息。
不咸不淡的撇了榆枝一眼,没搭话,扭身径直去了后院。
榆枝也不在意,牛婶子人不错。
王新凤寡妇带儿,即便她彪悍,这些年日子也过得艰苦,牛婶子帮了不少忙。
这些年她作,牛婶子虽然看不上她,却也因为爱屋及乌,对她很维护。
她和王新凤好,心疼王新凤,自然会为王新凤抱不平。
榆枝自己做的孽,不敢有怨言。
关上门,又去了灶房。
没多久就听见两个老闺蜜嘻嘻哈哈的从后院出来,进了堂屋。
堂屋盘了炕,炕里还有火,暖呼呼的。
牛婶子坐炕上拍了拍:“不错,不错,我早就让你们在堂屋把炕盘上,免得父子俩睡柴棚,大冷的天,你也不心疼。堂屋怎么就不能盘炕了,也就你家那個穷讲究,你还蠢得依着她。”
王新凤不乐意听牛婶子说榆枝不好,瞪了她一眼:“跟我儿媳妇有啥关系,桑大壮他那大体格子,就是躺雪里都冻不着,小葚跟着他睡,一点不遭罪,哪用得着盘炕,屋子本来就窄,盘上炕,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牛婶子瞪得比王新凤更大:“现在咋就盘上了,不窄了?你就护吧,看你能护到什么时候。”
“行了行了,伱来就是跟我抬杠的是不是,我忙着,没工夫听你这些。”
牛婶子知道王新凤这德行,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两声:“你当我闲呢,我也忙着呢,娃他爹接了不少活,大冬天都没个消停。”
牛大叔是个木匠,虽然现在不能明目张胆的做生意,但村子里的人,或是相熟的人,都会找他换些得用的家具用物,也能给家里添个进项。
王新凤瘪瘪嘴:“可拉倒吧,心里指不定高兴成啥样呢,有活干还不乐意,你是想上天咋的。”
牛婶子确实乐意得很,嘴角止不住上扬:“是是,我来就是跟你说,大集大后天开始了,要不要去看看,我家那口子说刚好做了些小玩意,到时候拿去换些得用的。”
王新凤眼睛一亮:“哟,开大集了。”
大集市,是如今唯一可以自由交易的地方,一年也就年尾这段时间,不定时的开几场,每个地方不同,开设的情况也会不同。
他们这里是整个茂安公社集中开办,往年差不多也是腊月初开始,每隔十到十五天办一场,一直到元宵。
家里有什么闲置的吃用,都可以拿去集上换。
其实大多数人家都是特意从年头,攒到年尾,等开集就拿到集上换钱票。
王新凤家里不缺钱,桑大壮挣到的钱票,都会给一部分给王新凤当家用,但是不好拿出去用,也找不到地方用。
大集正好,好多东西都不要票,可以去看看。
“去啊,肯定要去,我家枝枝还没去过呢,刚好去看看。”
一听榆枝,牛婶子就忍不住翻白眼,谁稀罕她去啊。
刚要说什么,榆枝就端着盘子进来了。
“妈,牛婶子,这是我刚做的栗子糕,你们尝尝,还有菊花茶,冬天烧炕,燥得很,菊花茶降火的。”
王新凤赶紧接过来,拉着榆枝的手看:“咋就上灶了呢,没伤着吧?你要吃啥跟妈说,妈给你做就得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牛婶子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是儿媳妇吗?这是老桑家的祖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