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的心,才是这些我这些日子以来最大的谋划。”
人间疾苦,浮生悲欢,高高在上的君主看到了煊赫权势下的尘土飞扬,体味了了红尘万丈里的苦乐不由己,就算他们二人换了回来,那副皮囊下的那颗心也不会再如从前。
说话的时候,她一手勾着玉带,另一只手点了点赵肃睿的胸口。
赵肃睿匆匆挣开她的手,急急忙忙后退,差点儿碰到了他刚刚坐过的椅子。
“你……”
一股热流从天灵盖直通后脊,像是将一块烧红的炭扔进了水里,刹那间,翻涌的热意犹如水汽自下而上地浸透了他的全身。
赵肃睿只是没有喜欢过人,他不是傻子。
到了此时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沈三废时的进退失据到底是什么。
冬日的风从开着的窗子外头吹了进来。
幔帐轻动,书页慢摇。
带着凉意的风从女子的发丝间穿过。
明眸如水生澜,长眉如峰聚烟。
不是风动。
是心动。
小小的堂屋本是赵肃睿呆惯了的地方,此刻却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人声:
“爷,家里出事了,太医院来报,老夫人已经两日没进食水了。”
赵肃睿转身打开门,就看见二狗脸上的焦急之色。
他母后绝食了?
二狗看着自家皇爷,探头说:“皇爷,您怎么脸这般红?”
赵肃睿一爪子拍在了他的狗头上:“赶紧回去!”
来得时候快,走的时候更快,隔着窗子目送赵肃睿骑快马离开,沈时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纸页,又将窗子重新关上。
“图南。”
“姑娘。”
“咱们是不是该去给夫人她们请安了?”
图南愣了下,自打“那位”带着她们浩浩荡荡地回了宁安伯府,请安一次没有,抄家倒是没停过。
“晨昏定省,礼不可废。”嘴里这么说着,沈时晴皱着眉看着符合赵肃睿审美的那些衣裳,到底选了一件水红色的大袄。
“姑娘,孙夫人,如今不在正院。”
图南斟酌了下,说道。
“她被关在后面的小院儿里,就是从前谢文源豢养那些年幼少女的地方。”
她觉得自家姑娘去“请安”,大概能把孙氏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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