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看着那一条肉看了许久,终于捡了起来,又泡了水洗去了盐分重新晾在檐下。
其余的肉则挂去了高处。
到了午后,那么小猫重回故地,又想故技重施,奋起扑咬在了肉条上,不成想串肉的绳子被换成了麻绳。
猫叼着肉,肉吊着猫,都不肯松开。
赵肃睿倒是见过野猫,却没见过这么有趣儿的,听得直乐。
“你那姚姨母是故意的?好把那猫抓回来?”
“是,也不是。”
御驾停在了乾清宫门前,沈时晴走进乾清宫的暖阁里,随手将大氅脱了。
这暖阁里的一切早就按照她的喜好布置过,闻着一点淡淡的凝神香的香气,她轻轻一叹,接着说:
“那只猫前腿有伤,姚姨母看见了,把它钓了来先给它包扎了伤口。”
“被猫咬了的那条肉如何了?”
“那条肉啊,自然是给猫吃了。姚姨母从剩下的三块肉里分别切了一角下来和白菜一起炒了,家里旁人竟然都没发现少了一条肉。姚姨母非常得意,说她是偷偷宴了客,给那小猫起名叫‘檐上朋’。”
赵肃睿哈哈大笑:“你这姚姨母还真有意思,比她家那个食古不化的男人强多了。”
沈时晴也笑。
等到三更到了,心声中断,她坐在床上散着发看着手里的《商子》。
“三猫。”
“皇爷,奴婢在呢,您可是要用点什么?奴婢在灶上炖了只肥鸡,加些冬笋做了汤面也不错。”
沈时晴笑着摆摆手:“你带着外面值夜的太监宫女用了吧。”
“奴婢谢皇爷恩赏!”
看着三猫对自己行礼,沈时晴笑着问他:
“三猫,你可知道如何让一个人的心也为自己所用?”
三猫答得爽快:“那还不简单?弄些那人爱吃的,让他再也离不了咱的手艺。”
这话是故意讨巧说的,却还是让陛下点点头:
“投其所好,确实是个法子,却不够。”
已经当了几个月皇帝的沈时晴坐在龙床上,手指轻动,仿佛在将什么东西徐徐碾碎,最终成了她想要的模样。
朱砂也好,孔雀石也罢,哪怕是硬如黄金也一样,碾成细细的粉,水飞法,胶飞法,取最细的粉末,最终都能成了她铺陈于宣纸上的颜色。
“不光要投其所好,还要,让其成我所好。”
说完,她笑着将书放下。
“酷刑严法,令人生惧,却不能同心。商子之道,终是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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