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既予之,何又取之?
呜呼哀哉,呜呼哀哉啊!
常盛宁不紧不慢地说:“陛下,大雍一朝没有宫刑。”
赵肃睿恍然大悟:“哦,没有啊。”
他环顾前方:“既然没有,这些人在跪朕什么呢?”
大雍朝没有宫刑但是大雍朝有您啊陛下!
“你们是想朕恢复宫刑?”
原本要悄悄起身的几个大臣又跪了回去。
“陛下,臣等绝无此意。”
有此一遭,也无人再反对赵肃睿说的让那些流放之人教女子识字读书一事了。
赵肃睿却有些不放心,男人总有些孽根性,尤其是读了几本酸书的,白发老翁养了十几岁的女娃子都敢臭不要脸地自称风雅,何况这些明目张胆看不起女人的废物?
“这些废物去了西北、辽东等地,到底也是不清净,有些事儿放在别人身上是丧德败行,他们自己做了就号称是偷香窃玉,不把他们阉了我还真不放心……这样,今年的女官选出来之后,往各省都加派两个巡察御史。”
这些巡察御史自然也都是女子了。
赵明音躬身应下。
“至于赵集渠造反的事儿,接着审,务必要将他的同党清查干净。”
“是!”
常盛宁、赵明音、楚济源等人连忙领旨。
“说完了该罚的,说说该赏的。”
赵肃睿的语气有些急。
他看向了一旁的高女官。
“宣,前协办大学士沈韶、三品诰命秦姝之女,沈时晴觐见。”
听见自己娘亲的名字响彻奉天门,沈时晴有些恍惚。
一步步走向御前,她的脑海中有无数的过往纷至沓来,她关谢文源、杀张契、立女官……那些女官们站在百官之间一个个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她都不敢想,有朝一日,她能听见自己母亲的名字也在这里被人堂堂正正地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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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种下了些种子,养出了些树,放飞了些鸟,仿佛都是些她能做的寻常之事。
树有结果,鸟有衔花,它们在这一日凑成了一个热闹的春日,唤来春风细雨,春雨落下,又在一片干涸的土地里浇灌出了新芽。
那个新芽,竟是她。
金乌东升,屋檐上残雪映着霞光。
看着金光镀在了这宫阙的每一个角落,赵肃睿的心中也有一种异样的愉快。
太阳真好。
太阳真美。
有了这样的光华和灿烂,人间才是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