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汴河里那两具女尸。
如非辛夷无意捞起,谁又会得知呢?
赵祯深吸一口气,脑袋越发肿痛。
“多事之秋,还给朕惹是生非——”
赵祯有些愤怒。
前两日,在大宋西南边陲自立“南天国”,号称仁惠皇帝的侬智高,再一次向赵祯来函,请求依附大宋。
而赵祯已经拒绝过他两次。
侬智高与交趾国交恶,一方面说依附大宋,另一方面却厉兵秣马,不停地扩大地盘,朝宋域逼近……
“你看看这些札子。”
赵祯将几份札子和章奏一并递给傅九衢。
“眼下不是大肆查办朝臣的好时机呀。内忧外患俱在,当先除外患,再清内忧!”
傅九衢粗略地翻看一下,再恭敬地呈了回去。
“官家说得是。”
赵祯见他这么轻易就松了口,不再请他“再杀几个”,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朕近日身子不适,乏得很,你先退下吧。”
傅九衢:“上次给官家的头痛药,用着可还好?”
赵祯点点头,“不错。”
只是不错,那是给他的面子,无功无过罢了。
傅九衢并不意外,淡淡地一笑,“微臣听说那张小娘子推拿针灸的手法甚是独到,官家或可一试……”
赵祯想了想,正想让傅九衢去唤了她来,顺便去给张贵妃看看脸,就见他的好外甥突然换了一副表情,上前两步,用一种煽动的语气,低低地笑问:
“官家多久不曾出宫了?”
赵祯抬抬眉,“问这个做甚?”
傅九衢道:“近日马行街新开了不少酒庄瓦舍,新出了不少好戏,新来了不少娇娘美姬,官家不亲自去瞧瞧,实在是可惜了。”
赵祯不满地瞪他一眼,再拿起札子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一看你就不安好心。”
傅九衢低头,“外甥知错。”
赵祯见他低眉顺目的样子,轻咳一声。
“案子的事情,不是不要你办。该查的,还得查,该杀的,还得杀。即便是重臣,你也可以时不时地敲打敲打他们,以免他们吃得个肥肚流油,忘了自家到底姓什么。不过,往后你又想杀谁的头了,便来朕跟前说一说,切记不要任性胡来。”
“舅舅教训的是,外甥都记下了。”
赵祯看他态度,又满意了几分,慢吞吞站起来,看一眼侍立左右的宦官,背着手走在前面。
“给朕更衣,去马行街看看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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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行街的大戏演得正热闹。
赵祯来得很是不巧,将辛夷药铺门口的轰哄和张卢的公然抢劫看了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