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上头有人兜着!”
“是是,那是……”
那人唯唯诺诺地说完,突然眯着眼,起身抱拳行礼。
“下官倒是有一个妙计,不仅可解燃眉之急,还可以斩草除根,以免夜长梦多,坏在傅九衢的手上……”
“说来听听。”
那人目露戾气,高高扬起手,再重重砍下。
“杀!只有死人才会乖乖地闭嘴,掀不起风浪……”
“呵!”上首那人冷笑一声,端起茶盏低头饮一口,半晌才漫不经心地反问:
“杀谁?高明楼?他死不足惜,本就该以死谢罪。杀不杀的,只在早晚。你要说郁渡?那就是一个笑话。就算他是李唐后人,又能如何?南唐灭国多少年了,他老祖宗的香灰都不知扬哪里去了,凭他一己之力,还妄想复国不成?上头忌惮的不是高明楼,更不是郁渡……”
说到这里,他声音戛然而止,又低头喝茶。
“有些事情不便多说,你少知道为妙。照我说的去做,想办法让高明楼闭嘴。至于郁渡,暂且留他一命。这个人,用来背黑锅再合适不过……”
“下官要杀的不是郁渡,也不是高明楼,而是广陵郡王。”
那一只端茶的手,抖了一下,再出口声音都变了调,“上头没有下令,不可鲁莽行事。广陵郡王……你我动不得。”
“下官明白大人有顾虑,可现在不借机除之,他早晚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上首那人迟疑一下,还是坚决地摇了头,“不可妄动!”
下首那人喉头发出一道毛骨悚然的笑,“要是广陵郡王死于天灾、瘟疫呢?何人会拿天灾瘟疫来怪罪大人?”
“……”
沉凝中,屋子里久久没有人说话。
“这些小事不劳大人费心,下官早就做好了安排。时疫一来,人人闻风丧胆……然,广陵郡王贵为知州,以身作则、敢为人先,为控制时疫蔓延,不幸染疾,殉职扬州……”
看着他眼里突显的狠光,上首那人微微一笑,突地又变了脸色,猛地将手上的茶盏掷出去。
烛火应声而灭。
他问:“谁?谁在外面?”
茶盏落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窗外的雨声噼啪作响,下得比方才更大了几分。
那人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边,屏气凝神站立片刻,突地用力将窗户推开……
“喵!”
一只黑猫从房梁上跃下,背毛湿漉漉的,转眼便钻入了庭院的荆棘林中,不见踪影。
那人松一口气。
“大人莫怕,是躲雨的野猫。”
哼!房子里没有光,一声冷哼如芒刺背。
“去办吧。早日成事,你我才能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