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随你去福宁殿看看吧。」
曹翊松口气,行了个礼,走到肩辇前,替代了那个受伤的轿夫,将肩辇抬了起来,朝那一群禁军用力挥手。qδ
「你们都跟上。速度点,要快!」
禁军大声应道:「是。」
一行人调转方向,很快消失在甬道尽头。
那个侍卫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在宫墙上,摸着狂跳不已的心脏,长长吁一口气,「郡王,可吓死属下了。」
傅九衢看一眼远去的人群,「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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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华门出来,傅九衢再绕回长公主府,已是凌晨时分。
雪下得更大了些程苍一个人焦急地等在府外,看到他过来,总算松了口气。
「没事吧?」
「没事。」傅九衢朝他使了个眼神,翻墙而入。
回自己家还做贼一样,这是傅九衢从前没有想过的。
他没有回临衢阁,而是去了福安院。
往常这个点,赵玉卿早就睡下了,他本来也没有抱希望,只是想看看母亲就走,没有料到,屋檐上年节时悬挂的红灯笼仍然亮着,房里的灯火也未曾熄灭,窗户纸上透出母亲单薄的身影。
傅九衢心下一酸,走到窗前轻叩两下。
「娘,不孝子回来看你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长风卷起赵玉卿身上的裘氅,她在钱婆子的搀扶下,急匆匆地奔跑过来,看到立在风雪里的儿子,泪眼婆娑,又哭又笑。
「你个孽子,你怎么回来了?十一呢,你把她和羡鱼丢在扬州了?你,你你怎么敢啊?无诏回京,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吗?」
往大了说欺君,往小了说,最少也是擅离职守。
傅九衢却不以为然,破罐子破摔地笑。
「无妨。大不了再贬黜一次。」
赵玉卿咳嗽两声,不停地拍打他身上落下的雪沫,然后回头叫钱婆子,「去打点热水来给九爷洗洗。」
钱婆子眼里染上了泪光,满脸是笑,应声不停。
赵玉卿又道:「你亲自去,不要惊动旁人。」
钱婆子点头不迭,「小人明白,明白的。九爷,快暖阁里坐下,瞧这冻得,脸儿都白了。」
傅九衢扶着赵玉卿往里走,恭顺地回答她接踵而至的问题。赵玉卿脸上满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双眼落在儿子的脸上舍不得挪开。
然而,等门合上,这位慈母当即拉下脸。
「跪下!」
傅九衢一怔,「母亲?」
赵玉卿脸色微沉,「跪下!」
傅九衢默默地跪了下来,抬头看着母亲清减的模样。
「孩儿不孝,让母亲受累了……」
「哼!」赵玉卿冷笑一声:「我好吃好住,日子过得舒服得很,受什么累?」
说着,她冷冷地白了傅九衢一眼,「我看你是累坏了吧?想来那湄娘子没少让你费心劳神,看把你瘦得,人也黑了,是十一不要你了吧,也不管你了吧……」
傅九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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