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衢面色平淡,并没有觉得被怠慢,入了府便要去探病。
“回京这么久了,一直忙于手头杂事,近日才得知皇子病重,特来探望……”
高淼尴尬地道:“夫君病了许久,只怕会过了病气给郡王……”
傅九衢:“无妨,我今日带内子前来,便是为了给皇子瞧病的。内子医术尚可,官家经她妙手已是大好,想来为皇子诊疾也不在话下……”
高淼皱着眉头正在想怎样推辞这番好意,被辛夷笑着撞了一下肩膀。
“那日我们不是说好,约个时间来帮你夫君瞧病吗?即使治不好,看看也是好的……”
高淼抿了抿唇,“那……郡王和郡王妃随我来吧。”
一路行至卧房,高淼让辛夷和傅九衢在外稍坐,自己入内知会赵宗实。
“不见!你赶紧打发他们走,我谁也不见……”
人没有见到,声音却传了出来。
听上去中气十足,粗声粗气,不像是久病的样子。
接下来便听到高淼的低劝,她声音小些,听不见说了什么,但赵宗实没有再发脾气了。
很快,里面平静下来。
帘子一动,高淼从里头出来,脸上略带尴尬。
“让二位看笑话了,请跟我来。”
辛夷夫妻二人进去的时候,赵宗实已经躺在了床上,但房里的案几上还有翻开的书本,墨迹未干,茶盏里的茶水也还冒着热气。
互相问候寒暄,赵宗实看辛夷含笑望向案几,脸颊一阵涩意。
“劳烦郡王和郡王妃挂念,宗实感激不尽。”
傅九衢:“皇子客气,你我往日也算有相交之情,早就该来看你,一直被琐事绊住了……”
赵宗实叹息一声,让高淼扶他坐起来,看着傅九衢道:
“我的事情,郡王想必也听说了……宗实不是不肯见郡王,实在是身子不适,又怕郡王是来做说客的。”
在傅九衢之前,前前后后来了不少内臣宗亲,反反复复都是游说他入宫,赵宗实早已烦厌不堪。
傅九衢静静地听他抱怨,云淡风轻地问:
“圣旨已下,皇子身份已有定论,这是还有什么顾虑?”
这话也是大多数人的疑惑。
赵宗实摇摇头,“宗实无才无德,身子骨也时好时坏,这一生只想和妻儿安稳度日,实在难担大任,怕是要有负皇恩,有负朝廷了……”
他目光坚决,看上去没有半分虚假推托之意。
傅九衢很是理解地道:“不是局中人,不解局中困。既然皇子有所顾虑,那重楼也不逞口舌之能,行规劝之事。今日,我们就病说病,不论政事……”
他看一眼辛夷,“十一,你替皇子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