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工部尚书也已经有三年不怎么处理工部那些日常事务了,除却工部的某些大项目需要他亲自过目外,他闲得很,正好被湛兮抓壮丁。
你这半隐退半隐退,工作是自己给自己打折扣了,还是直接打骨折,大雍朝给你的俸禄可没有打折啊——
给我加班吧你!
蔡文彬特意跑了将军府一趟,给湛兮汇报一些进程。
他已经科学合理地将生产线切割完毕,等着湛兮检验一下,又或者经过湛兮的允许后,现在玻璃工坊弄出一条小型的流水线实验看看,慢慢地、仔细地修正,届时全国玻璃工匠的交流大会上,湛兮能拿出来的成果又多了一项。
湛兮表示:“不必事事都请示我,放手让下边的工匠们去做吧!相信他们!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
“他们都是大雍朝最顶尖的玻璃工匠了,也许他们拿出来的方案还不足够完美,但绝对已经是当世最合理的了,想要超越他们,也许只有他们自己,亦或者是站在他们的肩膀上的后来者。”
老工匠有丰富的专业知识和经验,年轻工匠有更多有针对性的新想法,湛兮觉得这一切都很好,该放手让他们试着进行流水线的生产,届时到了大会前,给他的发言稿再加上一项便是了。
对于这一类针对性较强的专业领域的事情,最怕的就是毫无相关经验,专业知识为零的领导瞎几把指挥了,湛兮显然不会是这样发癫的领导者。
蔡文彬说他和姚鹏举一块儿,整顿了玻璃工厂的管理问题,对管理层做出了许多改革,姚鹏举还在写稿总结这一次的整顿。
湛兮毫不吝啬地将他们二人夸赞了一番,还忍不住抓了抓蔡文彬的手:“两位实在是辛苦了啊,待到我大雍朝的玻璃享誉海内外,尔等皆是最大的功臣!”
“多年后,人们提起玻璃,指不定就会说从‘蔡氏玻璃’‘姚氏玻璃’了,就如同今日我等所说的‘蔡侯纸’!”
蔡文彬先是忍不住顺着湛兮说的话,对未来进行了一番想象,看到了夺目刺眼的光辉灿烂。
然而今天下了雨,有点凉,风一吹,透骨寒,蔡文彬很快就回神了。
他擦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心道:好了好了,小国舅爷,您快别画饼了,这段时间,老夫真的感觉吃你画的饼要吃吐了。
当然,这不是吃撑了才吐,这是发现吃的时候很美味,结果到了肚子才发现这饼还没落到实处,饿吐了!
一直在吃饼,一直在挨饿,天底下还有比他们这一帮子被国舅爷拿捏住的人,更凄凉的存在吗?
蔡文彬除了汇报他本人和姚鹏举的工作之外,还顺带代替他的顶头上司,工部尚书陈鸿谋给湛兮作报告。
“国舅爷您说的钢铁制作玻璃模具的事情,尚书大人已经安排了几个工匠去研究了,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今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告诉您一声,您先前跟尚书大人提过的,造出齿轮,利用流水的动力发力,让玻璃流水线中的冷却退火这一环节,用流水扇风取代人工扇风的想法,已经落到了实处,您要是有空,可以到玻璃工厂去看一看。”
“哦对了,我昨日过去玻璃工坊,工匠们都很是想念您,还有些工匠带了他们妻子在家中做的腌菜,说等您到工坊视察的时候,要送给您吃。”
工匠们也不全是呆头呆脑的母鸡,他们很清楚,焕然一新、徒然清明的工坊管理的变化,究竟是谁带来的,还有直接长了一倍的银钱……
虽然目前工匠们还没能得到湛兮最开始告诉他们的青史留名,但是他们也吃到了落在实处的大饼,各种项目的奖励,直接拔高的月钱,这一切都让他们更加信任湛兮,甚至是笃信不疑的。
故而,比起更常往工厂奔波的姚鹏举和蔡文彬,这一群工匠们,对湛兮的好感度反而更高。
姚鹏举回味过来之后,也曾久久失神,继而对着夜月叹了一声:“曹小国舅,当真是收买人心而不自
知啊,人心之向他,犹如江河之向东,理所当然,一往无前。”
本来这一次,姚鹏举也该要来给湛兮做汇报的,而不是什么都丢给蔡文彬,但是他亲自去交流大会的场地勘察去了,着实抽不开身。
听说那群工匠们期待着他过去一趟,湛兮笑了笑,然后一脸天真烂漫,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蔡文彬:“为什么工部尚书陈爱卿不来找我玩呢?”
蔡文彬:“……”
国舅爷您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听说这个月尚书大人已经给圣人进了三道乞骸骨的奏折,都被留中不发了啊!
这都是因为你在圣人面前说喜欢他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头儿,希望他能留下来陪你玩,别回老家去……
所以,你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