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站在走廊里,
他看见那个小姑娘的父亲正焦急地来回踱步同时很是紧张地签字,小姑娘的母亲正在抽泣;
手术室里,医生进进出出,从他们的口罩未能覆盖的眼睛里,卡伦可以感受得到情况现在很不乐观。
他回过头,
看了看身后先前坐过的长椅,
又看了看自己胳膊下夹着的公文包,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坐回去,继续等;
可他又有些抗拒此时再坐回去。
他就站着,一直站着。
计划中的手术出现了巨大变故,转为抢救;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看见小姑娘的母亲脸上的神采正不断地褪去,目光变得空洞与麻木,小姑娘的父亲无视了这里的环境,拿出了烟,想点烟,却一直点不上,火机还掉落在了地上。
卡伦走上前,拿出自己的打火机,帮小姑娘父亲点燃。
“谢谢,谢谢。”小姑娘父亲向卡伦道谢,同时应该是习惯性地客气场面话,麻木地问道:“您是做什么的?”
“医药代表。”
“哦,哦,嗯。”
小姑娘父亲不停大口抽烟,同时目光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
终于,电供应上来了,也不知道是发电厂恢复了运转还是医院发电机发挥了功效。
但也就在此时,
医生走了出来,对着小姑娘的父亲:
“对不起。”
“不……”小姑娘的母亲直接昏厥了过去。
小姑娘的父亲则跪在了冰冷的走廊瓷砖上。
卡伦默默地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他觉得自己在家里已经见惯了尸体,甚至已经可以在帮玛丽婶婶忙时和婶婶很随意地开一些玩笑,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习惯了。
但实际上没有;
生与死的真谛,不在于生,也不在于死,不在于它的状态,而是……它转变的那个过程。
天,逐渐到黄昏。
因为供电的问题,所以原本下午的手术全部取消了,而医生似乎是认出了“卡伦”的职业,所以遗体并未推送进停尸间。
小姑娘的母亲被父亲抱在怀里,两个人,神情悲怆。
卡伦一直坐着,坐在那里。
护士长走了过来,先蹲下来安慰这对父母,然后指了指卡伦,她是善意的,至少对于茵默莱斯家来说,她是。
但她误以为卡伦这个“新面孔”这个“年轻人”脸薄,不晓得主动招揽生意,所以主动介绍。
这时,
小姑娘父亲站起身,走到了卡伦面前;
卡伦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你是做什么的?”
卡伦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茵默莱斯丧仪社……”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