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在沙漠之上飘忽不定,并无一个固定坐标,即便是在山谷之外,也难以传送到山谷之中。”
“即便几米之外,有时候也如隔天涯——”
“连我们,也只能步行进入这个地方,这些人竟然可以传送进来,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传送法术可以作到的了……”
方鸻在一旁默默听着,听到传送无法抵达之时,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一般的传送法术无法抵达,是不是意味着特殊情况之下则可以?但这样去思考,是不是从一开始方向便错了,假设并不是传送呢?
但正思考之间,那边已经出现了新的变化。
指挥者听了巴巴尔坦的问题之后,脸色再度发生了变化,但他挣扎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沙之王巴巴尔坦看对方这个样子,便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机会,再问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转过身,将刀交到一旁骑士手上,轻描淡写地下达了命令:“把他们带下去,都杀了。”
此言一出,之前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立刻陷入了震惊的境地。众所周知,这位沙漠之王言出必行,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轻易相信对方的话。但这会儿,失去了最后希望的炼金术士们,立刻痛哭流涕,甚至破口大骂起来。
不过巴巴尔坦看着这些人,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一位王者,当然需要说话算话。但一个怀着复仇之心的男人,则不需要那么多讲究。他一开始便下定决心要杀了这些人,一个也不放过,再说,卸下了沙之王的头衔之后,他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王者了。
只可惜,让塞尼曼跑了。当时的情况下,他也来不及使用了什么摄魂魔方。
他也不再去看这些人的丑态,便转过身,向方鸻一行人走了过去:
“这些人应当是对阿菲法下了什么咒语。”
“眼下唯一的办法,是将她带回奎斯塔克。”
“年轻人,我听说你们带了一条船过来,”巴巴尔坦看着方鸻:“能请求你们再帮我一个忙么,那船修得好么?”
方鸻默默思考了一下,这其实也是他想到的唯一的办法,那船在降落之时保存还算完好,只是需要修补一下,有这位沙之王鼎力相助的话,说不定可以一试。想及此,他点了点头。
但他停了一下,忽然开口道:“陛下,除了这件事之外,恐怕我们还有另一个麻烦。”
“怎么?”
巴巴尔坦有点意外地看着他。
方鸻紧锁着眉头向一个方向看了看,回过头来:“奎斯塔克可能会有危险。”
“你是说沙盗?”
“塞尼曼一早便察觉了陛下的计划,并且还差一点让他得逞,且他们在大公主身边也安插有人手,虽然那边可能已经解决了这个内线——”
方鸻停了一下:“但大公主殿下早就察觉到,盲从者与那位沙盗之王有联系,而对方在清楚奎斯塔克防备虚弱的情况下,不太可能无动于衷。”
“但年轻人,你也说了,”巴巴尔坦沉吟片刻,反问道:“内线已经被你们找了出来,在失去了内应的情况下,鲁伯特她应该应付得了区区一个沙盗之王。作为伊斯塔尼亚的王都,纵使是兵力空虚,也绝不至于让一群乌合之众攻下来。”
“若是正面强攻,自然不至于,但城内究竟有多少贵族王公与阿勒夫、大公主殿下一条心,只要其中有一两个怀有祸心,也会让局面岌岌可危。更重要的是……”
“是什么?”
“若有人‘传送’进奎斯塔克之内呢?”
“奎斯塔克有反传送迷锁结界——”但巴巴尔坦忽然之间卡住了。
这位王者面色大变地回过头,看了山丘之上一众炼金术士的尸体一眼。
和先前一样,这些人的尸体也同样没有化作光芒消失,仍旧留在那个地方。至于那个指挥者,身上泛起淡淡的黑光,但很快,便为骑士们手上的银色魔方吸收消失了——
方鸻面色也不太好,毕竟希尔薇德一行人还留在城中,还有阿勒夫他们。他只希望自己只是一个猜测而已,说不定盲从者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这个方向,不至于将堕落炼金术士也投入到那场战斗之中。
毕竟只是一群沙盗而已,是死是活于盲神笛卡的计划也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