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发觉得这件事很古怪:这龙图腾封印,一般来说,应该是以烛应龙的鳞片粉末,或是龙角粉末,甚至发丝指甲为媒介,结成封印。
更重要的是,想要成功结成封印,而不受排斥,必须将自己的灵魂献给烛应龙。
当然,除了灵魂献祭之外,还有一种办法获得龙印——就是与烛应龙阴阳交合。
这就奇了。
指挥使蹙眉看向桑诺——她虽然貌美,却是一只雌性九尾狐,应该入不了尊上的眼。
可若是献祭灵魂而得到封印,这只九尾狐就该成了烛应龙的一只傀儡,等于是封印鬼煞的容器,不可能有如此清醒的意识。
指挥使逼近桑诺,面色阴沉地逼问:“你究竟与尊上有何瓜葛?”
桑诺没有后退,而是挑眸瞪向指挥使,冷声道:“应龙夫人命令你调查我的底细了?”
指挥使眯起双目,低低地威胁:“我得保证夫人安全,不受你这野狐蛊惑。”
“笑话。”桑诺冷哼一声:“堂堂应龙夫人,难道还不及你睿智英明?我若是存了异心,夫人自会拷问我,用不着大人代劳!”
指挥使面色涨红,拳头渐渐捏紧,嗓音沙哑地开口:“听着,野狐狸,本指挥使让你做什么,你只管照做,在啰嗦一句,我会有一千种办法,让你说出真话!”
桑诺一双秋水般的桃花眸子,直直盯着指挥使,一字一顿地开口:“我劝您不要作茧自缚,知道真相,对您没好处。”
指挥使冷笑道:“为什么?”
桑诺上前一步,凑近他的脸,慵懒诱惑地开口:“我跟尊上有什么瓜葛,尊上怕是暂时不想让旁人知道。若是有人不小心知道了,这人大概会随这个秘密,彻底消失。”
指挥使双目圆睁,被这小狐狸的气势惊得后退一步,说不出话来。
桑诺哼笑一声,轻柔柔地开口:“啊,是了,你主子现在还被关在天虞山里,难怪你如此放肆。”
“休要胡言!”指挥使急道:“属下一心替尊上效力,绝不敢有半点僭越的心思!”
这一招果然唬住了这个大老粗。
桑诺勾起嘴角,扶着赵璇坐下来,“那就继续赶路吧,大人。”
——
受到一只小狐妖的羞辱,指挥使怒气冲天,又不好发作,一路都没再开口。
任凭桑诺问他“还有多远”、“要不要喝水”,他都梗着脖子不回答。
转眼过了两日,桑诺感觉到车架下坠,很快就降落在钟山入口。
不知那指挥使是不是伺机报复,入山前并没有提醒桑诺和赵璇加件衣裳,结果二人一入山,险些被冻成冰棍。
极寒之地果真不是随便说说,那种冷,比京城的冬日更甚,将手指暴露在空气之中,不出半柱香的功夫,恐怕就能直接被敲碎。
桑诺终于明白为什么龙崽子不怕冷了……
据说未满百岁的幼龙,多数有冬眠的习性,每隔三到五年,都会进雪山里打个洞,睡上个一年,促进幼鳞脱落,长出更坚硬的龙鳞。
龙崽子要是在这样的雪山里还能睡得着,大概是不知道寒冷为何物的,桑诺光是想想就打了个机灵。
钟山外围冰雪覆盖,入眼是一片宁静的纯白,仿佛看一眼就能洗净灵魂,无边的旷野让心胸为之一阔。
不提这里可怕的温度,景色确实美得惊人。
平坦的海面上结着厚厚的冰层,整片天地都仿佛仙境云端,偶尔能瞧见长相奇怪的海鸟,漫步在冰冻的海面之上。
它们黑白相间,鸟喙却是橙黄的,为这片白色的天地,染上了一丝温暖的色彩。
远处高耸入云的山峰上,倾泻的瀑布都结成了冰,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赤红的光泽,仿若岩浆。
“那是火山吗?”桑诺好奇的问指挥使。
她曾听龙崽子说过,钟山有许多活火山和数不尽的温泉,入春的时候,瀑布倾泻而下,水汽氤氲,仿若万里云海。
指挥使照旧没搭理他,带着她们走了十多里路,来到一处驿站。
驿站里的小厮,立即为指挥使挑了一批棕灰色的冰原马。
于是,指挥使骑上马,桑诺和赵璇跟在后面步行……
“大人。”桑诺忍不住埋怨:“我好歹是应龙夫人的客人,您就算不让我坐马车,也该帮我也找一匹马吧?”
赵璇脸上围着一圈圈棉布御寒,嗓音透过布料,闷闷地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