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那是——那是工作!这个女人和我只是工作关系——”
九重澄子没有说话。她用一种鄙夷而决绝的目光注视着他。
九重彦人在这目光下几乎是在被架在火堆上烤——他鬓边滚下几滴汗水,比起羞耻,愤怒的恨意抢先霸占了他的理智。
“还不是你一直不关心我!你知不知道我工作有多辛苦?!知不知道这房子,你们用的东西,吃的东西都是我辛苦赚来的?!谁都能来指责我,只有你不能!”
“你……”九重澄子此时从心底涌出一股可悲又可笑的情绪。她仿佛从穹顶俯瞰这一幕荒诞搞笑的剧目,她责问着自己的内心:这就是你当初发誓要一生相爱相守的人。
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数次自己安慰自己,自己为他开脱。
太阳穴隐隐刺痛,而九重彦人的大声高喊让这痛苦更加炽烈。
她闭了下眼睛,身体无力的晃动了片刻。
“离婚吧。”她说,“离婚吧,我们。”
九重彦人说了半截的话堵在喉头。
他愣住了。他发现不管何时,他从未想过和澄子离婚的这个选择。甚至于在高野琴的床上温存的时候,他也从未想过这事,对情妇敷衍了事。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艰难的开口,哀求的看向她的眼睛。
那双他爱着的浅棕色眼睛一片哀痛,但更多的则是决绝认真。
——她是认真的。
他突然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但是这怎么能行。
“不行。”他拒绝,“你是我的妻子。”
“你在说什么?”九重澄子看疯子似的望着他。
他把她当做什么?
九重彦人大步大步朝自己的妻子走去。他曾是运动员,即使现在退役,成年男人的力量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也太过悬殊。
他的妻子尖叫着,大骂着,慌乱地抓住身边的随便什么东西朝他扔来,试图阻挡他的脚步。
他冷冷笑着,死死瞪着她。她扔过来的枕头砸在他的胳膊上;杯子直直朝着他的脑袋摔来,被他歪着头躲过;可爱的缩在蛋壳里的幼鹰的摆件落在他脚边……各种零零碎碎的东西只拖延了他片刻时间。
九重澄子尖叫着救命被他按在沙发上,原本整洁的衣服被弄的皱皱巴巴,泪水鼻涕糊了满脸,狼狈到像是濒死的鱼一样拼命挣扎,却无法从男人强硬的桎梏中逃脱。
九重彦人死死按着她柔软的身躯,他竟然陶醉于她不痛不痒的抗拒。
他把她当做什么?
他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