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骆家族人仗着成国公的势在县里作威作福,连郡守和县令都不放在眼里,他们想种稻还是想种桑,关官府朝廷屁事!
席瞮当然不会只听县令的一家之言,但毁坏良田的行为太过恶劣,必须上报建康,届时详查过后,曲江县县令、始兴郡郡守、湘州刺史怕是都要担责。
最大的罪责当然是毁田的骆家族人,以及成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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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鲁郡。
林楚鸿收到万叔送来的信,钦差到曲江县查得县中改稻为桑,已上报朝廷,他们在始兴郡的布置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说不得这是成国公的幸运还是不幸。
毁良田是大罪,就算是宗室贵戚也要重罚,成国公的族人如此胆大妄为,就算成国公本人不知道,也要治他一个失察之罪,皇帝若是狠心,成国公的爵位都能丢。
可这与林楚鸿的最终目的相比,算不得好。
她是打算用改稻为桑控制住骆家族地的钱袋子,待到他们依赖“豪商”收布为生计,再拿捏他们,届时是向成国公伸手还是卖族地续命,可就是由“豪商”说得算了。
成国公彻底卷入毁田大罪,可不就任人拿捏了。
可惜,现在爆出这案子,成国公也就是个失察之罪,怎么判,就得看朝中要不要给成国公留一丝情面了。
或许是天意如此吧。
林楚鸿把信折了两下,放灯上点燃烧掉,随后提笔写信给万叔,叫他把始兴郡的人都暗中撤走,以免引得席大公子起疑,反而惹祸上身。
这封信写完后,她想了想,又再拿出一张纸,提笔给身在江州安成郡的三嫂写了一封信。
不能拿捏成国公,就想办法分家吧。三叔既携妻带子远离建康,想必是下定决心了的,既如此,不如两家联合起来。
“夫人,”墨琴拿来一沓画纸进来,道:“张银匠送来的头面样式,您瞧瞧,张银匠说,有几个样式打起来费工夫,让您早些定下来,才不耽误大姑娘的及笄礼。”
林楚鸿放下笔,叫来管事让他安排人把两封信都送出去,这才看起头面样式来。
墨画端了冰粉进来,笑盈盈说:“大姑娘及笄还有近三个月,夫人这么早就准备起来了。”
林楚鸿道:“早点儿准备,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大嫂与雁娘在鲁郡就咱们这一家亲戚,亲朋故友都不在,及笄是大事,姑娘家在这事上不能委屈了。”
“也是,及笄了就该谈婚论嫁了,这做人媳妇子的日子哪有在娘家做姑娘舒坦。”墨画端了冰粉给林楚鸿,又告诉墨琴耳房里给她留了,叫她自个儿去吃。
墨琴啐她:“你费这功夫做冰粉,是你自己爱吃吧,别总拿夫人当借口,没规没矩的。”
“夫人可爱吃我做的冰粉了,”墨画问:“夫人,您说对吧?”
“对。”林楚鸿笑道,吃了一口冰粉,指了其中两套式样,对墨琴说:“叫张银匠打这两套吧,务必打仔细些。”
墨琴一看,林楚鸿指得正好是两套极费工夫的样式,不过成品应该很好看,不过:“这一套要用的红宝,张银匠那里恐怕没有成色好的。”
林楚鸿道:“我记得前年收了不少红宝,去库里取了送去张银匠那儿。”
墨琴应下。
墨画笑道:“大房娘子那边也开始给大姑娘准备及笄礼了,想来大姑娘的及笄礼定是热闹非凡的。”
“及笄乃人生大事,怎么重视都不为过。”林楚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