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张蔓先一步下车,拉开后座车门:“时总,我们到了。”
墓地安静又肃穆,不少人收到薛氏的邀请函之后都前来祭奠薛礼母女。
时见鹿一身黑色风衣搭配黑色小西装,神色憔悴。
一下车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时总,节哀。”
“时总,别太伤心了。逝者已矣。”
“……”
所到之处,各种或真或假的关切和安慰,时见鹿嘴角抿得很直,心头止不住的冷笑。
这些人到底又有几分真心呢?
时见鹿冷着一张脸,默不作声的朝着前面走去,丝毫没有理会这些打招呼的人。
不过她平时也都习惯了冷淡的表情显露于世人面前,没人觉得她太过冷漠,反而觉得她就该是这个样子。
没人知道时见鹿的头痛的快要炸裂。
越往里走,她头越痛。
彷佛两个极端在无声的拉扯,一旦触碰到临界点就会立刻崩断。
她手指掐在掌心里,掐出一道道印记。
张蔓沉默着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墓地最里面,环境最好的位置是薛晨和薛礼的墓碑。
时见鹿一步步朝着她走去。
眼里看不见其他任何人和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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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有人没有眼力见的凑上来。
“时总,好久不见,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天物集团的王远,前年和你谈过合作的,当时你还是薛氏的副总。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再谈谈合作的问题……”
时见鹿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了面前不认识的人一大段长篇大论,她忍耐到了极限,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拉到了极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裂。
“滚开。”
她厉声开口。
那滔滔不绝还想自我介绍的男人惊了,身后两步远跟着的张蔓更是惊呆了。
时、时总说什么了?
“时总,您这是……”男人讪讪地笑了笑,有些不敢置信,“您这是怎么了?”
时见鹿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底一片血丝,她转头看向那男人,“我让你滚开。没听到?”
男人错愕,“时总,你——”
张蔓生怕惹出什么大事儿,急忙挡住男人,让时见鹿先过去。
“这位先生,抱歉,我家时总心情不太好。这毕竟是墓园,今天我们来的目的是参加祭礼的,不讨论其他,麻烦您有其他的工作可以事后联系我们公司。谢谢,您请这边……”
时见鹿站定在黑色的大理石墓碑前。
率先入目的是薛晨的一张黑白色调的照片。
时见鹿看见这张照片后一阵眩晕,她紧紧闭着眼睛缓了半晌。
张蔓处理好刚才那人之后急忙走过来,看着时总闭着眼睛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时见鹿面无表情的弯腰,去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笑容矜持,恍惚间好像就在自己面前。
时见鹿脑子里的一根弦悄无声息的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