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嫌外面吵,分明是公子心里吵吧。
康平默默地又往冰鉴中多加了冰。
虽关上了窗,但陆缙心已经不静。
似乎生了心魔,叫嚣着凭什么,什么先来后到,她已是他的,他为何要放手?
陆缙书着心经,将欲写完时,纸面忽地滴落一滴饱蘸的浓墨,顿时前功尽弃,正如他压不住的躁动。
霎时,恶念迭起。
陆缙搁了笔,目光沉沉的望着湖对面的水云间。
雨夜助眠,但大雨一连五日,陆缙却一日比一日睡的浅。
与他相反,江晚吟眼底笑意却越来越浓,大约是觉得终于快离开上京,婚期也将近的缘故。
陆缙眼底一刺,缓缓负了手。
到了第五日,大雨终于停了,次日一早,江晚吟便要离开了。
青州那边消息还没传回来,这回,再没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不闻不问五日,陆缙以为自己看淡了,但当触及她雪白的颈时,看到江晚吟同裴时序走在一起时,原本被压抑的念头愈发暴涨,压不住,挡不了,一度想将她的衣裙直接撕开,看看颈下到底有没有痣,看看腿侧到底有没有蝴蝶印。
她应当是他的。
夜幕一落,陆缙忽地起身去了披香院。
江华容喜不自胜,她如今虽已经止住下红,却生怕陆缙发现。
沐浴后,她局促不安的躺在榻上,等着陆缙上榻。
好半晌,陆缙方掀了帐子。
江华容小心地替陆缙宽衣,只是手还没搭上去,头顶上忽然传来淡淡的一句。
“怎么,今晚不让你妹妹来了?”
陆缙眼底波澜不惊。
江华容瞬间脸色煞白,跌坐下去。
“郎君,你……你知道了?”
国公府规矩森严,出了这等丑事,已经不止是休妻的事了,便是陆缙不动手,以她父亲的秉性为了向公府示好也不敢再收她回去。
她到时只有被逼死一条路。
江华容顿时泪流不止,她说了很多,将一切都招了出来,希望陆缙看在她守了两年的份上至少留她一命,休了也好,只是不要对外公开。
陆缙负手而立,无动于衷,直到江华容泪竭,他淡声道:“可。”
江华容一怔,顿时又哭又笑。
“谢过郎君,我……”
她语无伦次,感激涕零,陆缙却又提了一个条件。
“让你妹妹继续相替。”
“什么?”江华容惊的双目睁圆。
陆缙神色不变,将休书撂下,又重复了一遍。
“放过你可以,但是她不行。”
江华容顿时羞愤交加,指尖几乎要掐断,手心一片血红,但比起性命来,她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