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他开口,声音暗哑。
小川原秀树将手中的稿件放了下来,双手都放在了演讲话筒的旁边,眼眶微红:“我的确犯了罪,我的侄子在犯法之后,我选择了包庇。”
他的愧疚浮于表面,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带着解脱一般的音调,嗓子变了音。
哄的一声。
周围炸开了锅,就像是一滴水突然掉入了油锅里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可是小川原警视正!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
“若是警视正都做出这种事情,我们警视厅还能有未来吗?”
“这可是包庇罪,他就这么承认了?”
雨野初鹿却没有因为台上的人认罪而感到任何的宽慰。
小川原秀树先入为主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的确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这是愚蠢的行为吗?
不是。
雨野初鹿甚至觉得在这种时候,他都想要夸赞一下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了。
这样做虽然会迅速判下罪行,但会轻描淡写的将这件事情翻篇。
他不会被判太久,人脉加上后面的人保着,再出来的时候,他虽然失去了一个作为警察应有的荣耀,却在他嘴里的‘故事’里面,更像是一个英雄。
“他满手血的找到我,哭着说母亲死了,他亲手宰了那个逼他母亲去死的混蛋。”
“我的兄长死的太早了,他的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大。你们知道心脏病发死亡的样子吗?他跟我说,他亲眼看见他母亲死的时候那乌青的嘴唇和脸,他站在那里,明明冻得发抖,却固执的一遍又一遍的跟我重复他母亲去世的时候的样子。”
“我把他当我的孩子养大。”他说:“在那一刻,我决定卑鄙的用我这辈子学到的破案保护民众的知识,选择帮他消灭了证据。”
“我对不起我穿的衣服,抱歉,但那是我们小川原价唯一的后代了,我没有办法了……我没有办法!”
小川原秀
树先是慢慢的喊了出来,最后他音调变着,大男人在台上哭了出来。
他哽咽的时候,眼泪不断的留着,却努力的用手帕擦去。
“我认罪。”小川原秀树终于憋住了自己的眼泪,他双手齐平,举起来:“我愿意为我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看着台上声情并茂的警视正痛苦的叙述。
大家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甚至在这种情况下生出了安慰的心态。
“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像我也能理解……”
“小川原警视正是个心软的人,我至今还记得我因为任务失误,他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
“这也没办法了,人之常情,虽然不合法,但……”
在这种情况下,一声充满讽刺意味的嗤笑响起。
破空一般的声音在空气中响出了一道锋利的声音。
雨野初鹿戴着眼镜,风呼啦啦的吹着,让他的风衣时不时的扬起落下。
但他没有维持现状太久,雨野初鹿反而回到了原先上面给他安排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他单膝翘腿,一只手撑住了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你说,那个可怜的被分尸的家伙是拆迁队的?”
“这的确没错,但他上门好像不是为了拆迁款,而是一份贿赂的证据。”
雨野初鹿说:“他威胁的,是你的贿赂证据,小川原秀树警视正。”
“这位侦探,的确,我的侄子做的事情的确不好,甚至想要嫁祸到你的头上,但你不能用这种心态来揣测我们。”
小川原秀树的鼻音还响着,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可怜的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