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非鱼笑了笑,“你见到我总是笑,算高兴吗?”
宋玉章果然是笑了,唇线很优雅地上扬变幻,“高兴,只是还不够高兴。”
“那么我该怎么努力呢?”
宋玉章收回了胳膊,又懒洋洋地靠回了椅子,单翘起腿,双手交叉在了腹下,“这就要靠你自己领悟了。”
俞非鱼感到宋玉章相当的矛盾,仿佛是一直在变幻,有时两种完全相反的特征会同时出现在他身上,叫人在**阵中寻不着方向。
俞非鱼没有心思听戏,光去看宋玉章了。
宋玉章堪称是一张静止的画片,是工笔画,细致、精准、笔触极其的冷静,否则真勾勒不出这全然冷酷的气质。
然而他眼睫微动,或是嘴唇上扬,流水银月般的温柔便洒向整个空间,叫人跟着也变得心思柔和。
俞非鱼的恋爱通常是越同人接触的多便死的越快,而这一回却是全然相反,同宋玉章接触的越久,他发觉他是对宋玉章越来越着迷了。
小凤仙唱完上来又是对着宋玉章撒娇,嘴唇靠上来时被宋玉章拒绝了,“亲我一脸红。”
小凤仙嗔怪道:“讨厌,上回还说香呢。”
宋玉章道:“男人的话少信。”
小凤仙乐不可支地笑了,“五爷,你真有意思,我就喜欢你有意思。”
宋玉章仿若很惊讶地看了他,“难道不是喜欢我长得好?”
小凤仙坐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宋玉章偏过脸看向俞非鱼,“你看,他都知道亲我一口哄我高兴,你怎么不知道呢?”
小凤仙看向俞非鱼,俞非鱼的眼中闪过了惊讶的神色,随即他难得地显出了一点窘迫的模样。
小凤仙笑嘻嘻的,“俞爷,五爷的脸可不是随便亲的,你不亲,我可亲了?”
小凤仙说着,真在宋玉章左脸亲了一口。
宋玉章英俊的脸上立即便出现了个红嘴唇印子。
俞非鱼有些迟疑地凑了过去,在宋玉章的右脸上蜻蜓点水地嘴唇微碰了碰,几乎是没品出什么感觉。
小凤仙笑得花枝乱颤,“俞爷,你这也叫亲人哪?”
宋玉章抚摸了小凤仙的背脊,“说的好,来,我们叫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亲嘴。”
俞非鱼傻愣愣地看着小凤仙凑过去将红唇盖在了宋玉章嘴上。
小凤仙是个会亲的,宋玉章同他是棋逢对手,俞非鱼只望见两人的舌头粉红粉红地贴在一块儿又分开,带出一点湿润的味道,他看呆了,等两人亲完后,宋玉章嘴唇上已经是嫣红一片,目光若有似无地看了俞非鱼,“看会了吗?”
俞非鱼不是没见识的人,国外风气要比国内开放许多,饶是如此,他也被宋玉章有些吓着了,觉着宋玉章口舌鲜红,好像一只吃人的艳鬼。
小凤仙下去了,宋玉章掏了手帕去擦嘴上沾上的口脂,俞非鱼怔怔地看着他,忽然道:“你好像也并不是很高兴。”
宋玉章擦了嘴,抬眼瞟向他,“哦?何以见得?”
“我说不清,是一种直觉。”
“直觉?我以为女人的直觉才灵验。”
“我也希望我的直觉不灵验。”
宋玉章又去擦拭脸上的红印子,“你的直觉很灵验,我只是觉得他很好玩,其实我现在喜欢更威武高大一些的男人。”
俞非鱼道:“但我觉得你好像也并不喜欢我。”
宋玉章笑了笑,“讨我喜欢是很难的,”他挑眉看过来,乌眼珠黑黢黢的,“说不定要豁出命。”
俞非鱼回了棉纺厂——他住在那儿的宿舍里,有些头重脚轻地晕晕乎乎,他还没有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这样迅速地爱上一个人,就像是被人从空中推下来一般四面失重,失重得太厉害,几乎有了天旋地转的意思。
俞非鱼在床上躺了半天,翌日竟然真的发烧了,烧起来还挺厉害,他是个挺重要的人物,工厂里立即便有人给他请医生并汇报给了孟庭静。
孟庭静道:“请大夫了吗?”
“请了,请了个洋大夫。”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就是感冒发烧。”